“成,那你明天开始就跟着茜月叫我大哥。”
我知道海韵这件事只是一个序曲,我依旧不能阻止她对自己做出伤害的行为,慢慢来吧,总会好起来,我不是也一样吗?也不是从一开始就知道爷爷想做什么。都是等到长大了,才知道那个被爷爷树立起来的敌人,只是个被人抛弃的无辜小孩。
因为误导我做了很多错事,可是……我真的无辜吗?误导两个字就能罢免从前所有的责任吗?
心知肚明,不能。
我捏住丁玲的肩膀,重重的叹出一口气。
郑雨歇买的那件柠檬黄被肖谷拎在手里,原来是送给肖谷那个家伙的,肖谷高兴的恨不得整个人都和郑雨歇黏在一起,真搞不懂郑雨歇怎么对这个总是招惹他的二百五这么好。
停车场附近的停车区二叔的车子最先出现,刚刚停下没多久,我爸的车子就来了,按照来时的顺序,一个个都上车了,转头我想要问郑雨歇,街角又驶来一辆车子,柳予安闪亮登场,怀里还抱着一个孩子,许久不见的毕老师也从车上下来。
车上的孩子全体对着毕老师打招呼,我这才发现这个缺根筋的毕云歌在学校很有人气。
他们一家子一起去母婴用品店,越走越远。
夜晚城市的灯光下,郑茜月紧紧的抱住我的手臂,像是一只不安的小动物,李长城坐在我手边,我相信他看出这些事情背后的复杂,也看出来我们和郑雨歇的关系并不仅是血缘兄弟那么简单,可他什么都没有问,什么都没有说。就好像他从来没和我们说过他手臂上那些莫名出现的划伤是怎么回事一样,我们都小心的守住底线,不破坏人与人之间的最后一道平静。
从穆老师的补课席上离开,转道去了城西,陶艺教室今天很冷清,因为孩子们不在,郑雨歇也不在,我问了那个周哥哥才知道,初级班本身就是双休托儿所,郑雨歇带着那群孩子在另一边的画廊里画画,今天没空过来,而且今天只有高级班和我们一群人,不用雨歇过来。
“他一个孩子带这么多可以吗?”万航捏着画笔追问:“带孩子很累吧。”
“可以啊。你这么看不起他?”周家哥哥指导着我们几个人上色:“小孩子跟着他学背诗,学写字,他还带着孩子打游戏。哪个不亲他?那天他带着孩子们玩了个声乐团,给家长们表演了一场《雪绒花》合唱。把那些个家长美的啊。”那哥哥笑起来有些像憨厚的小熊□□,是个亲切的人:“雨歇很会玩,花样多得很。还说下个星期要赶在天气变冷前带着孩子们一起去前面小广场放风筝。你们几个有空一起过来啊。”
“我们快要期中考试了,不能和郑雨歇一样游刃有余的玩。”肖谷叹出声:“下个星期估计不行。”
“嗯,期中考试之后就要开家长会,我们可不敢造次。”徐辉也开口:“要是这次再考不好,我爸妈可能要活剥了我一层皮吧!”
相比较起我们的火烧眉毛,丁玲就冷静了很多,茜月立刻提出来:“丁玲你是这个星期要去比赛吗?”
“嗯。”丁玲握拳道:“是啊,要是游得好,我就国家队的了,以后说不定你们会在奥运会上看到我。”
“太荣幸和你一个班了。我也有认识的大名人了。”徐辉对她伸出手,猛地握了握:“以后拿金牌破纪录记得请我们吃饭。”
屋子里面一时热闹不堪,众人都问着丁玲。
“你星期几游啊。”那个叫杨辰的男生发问:“要不要我们集体逃课去给你加油?”
“训练中心你们根本就进不来。”丁玲笑的很开怀:“不过你们有这份心就够了,我会好好的加油的。要是能拿第一,我就能进去国家队。”
“第二呢?”
“第二是预备军。”
莫名的我察觉到丁玲无意识的说了很多遍国家队。
上色要花的时间不多,那个周家哥哥从柜子里面拿出三枚纸袋,说是郑雨歇那给我们的,纸袋上还细心的写上名字,是我和那两个小子的,扯开袋子,是整理好的复习资料,靠!他不知道自己拿给我吗?!那个混蛋小子!
晚上归家,我的父亲正坐在沙发上盯着我拿回来的那个‘辟邪娃娃’发呆。
“儿子啊,你能告诉爸爸,你这个是什么流派吗?”
“老爸,你不觉得很帅吗?”
“……”
对上我爸意味深长的表情,我抱臂抬了抬下巴,道:“我这次会做一个好看的回来,你等着看吧。”
“成,我等着看。”他注意到我手里的袋子:“你又拿了什么东西回来?”
“郑雨歇给的复习资料。”我半倒在沙发上,我走到我爸身边坐下,伸手拍抚着我的肩膀:“你三叔和雨歇的关系就这样了?”
“还能怎么样?”
我爸眼角的皱纹因为笑意而浮现,他捏着红酒杯对我说:“其实雨歇和你三叔一点也不像。你和你三叔倒是挺像的。”
我?我和三叔像?怎么可能?我和他见面都说不上三句话的人,怎么可能会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