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摸着自己的脸:“皮相也不见得是件好事情。”
“那你就自己毁了你的皮相?”她摸着我额头上的纱布:“少年啊,你是不是疯了?你居然为了那个吕方做这么危险的事情?”
“老爹都和你说了啊。”
“你老爹气的满屋子转,恨不的把你拎过来打一顿。”
“是吗?我和他说的时候,他还挺淡定的,只是横了我两眼,我这么做也是为了灵隐,再说了……那个吕方也有点可怜。”
“那也不能做这么危险的事情,你要是真的撞到什么地方,怎么办?”她盯着我手臂上的绷带:“你别说你这么一弄还真有种颓废美。”
“……”
她就不可能正经超过一分钟。
安静了一会儿,我说:“阿娘,我有件事想和你说一声,就是……”
“你不来满月酒?”
“……”
她很理解,多的是无奈和笑意,眼底里面满满都是对我的怜惜:“身为老娘要是和儿子计较这些有的没的就太过分了。而且我儿子还要上学。哪有时间和我们胡闹。是不是?”
“谢谢。对不起啊。”
她用力摇头,伸手握住我僵硬的手掌:“你没有做错任何事情,你不需要道歉。知道吗?你没有做错过任何事情。”
人人都告诉我,我没有罪过,我的存在不是错误。这个道理师父和我说过,大师兄和我说过,梦然姐姐也和我说过,老爹也和我说过,灵隐也和我说过,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身为待产母亲的毕云歌和我说这句话,我心底的情绪会波动到这个地步。
我知道,我没有做错任何事情,我不必愧疚,无需逃避。
周一如期而至,进班门就感觉到一股杀气,肖谷一副要吃了我的表情死死的盯着我,我问他:“毕老师快要生了,你要不要去看看?”
“真的?”话题一转,这个二百五就想不起来和我赌气了,我半靠在椅背上,拿出制作好的试卷交给那边的正在偷瞄我们的穆老师,厚厚的一摞放在讲台上,惊起暗藏缝隙之中的灰尘:“全部都在这里,我前段时间生病没办法帮你弄,然后……”
“我在你眼底是这么没有良心的老师吗?”
“不然呢?”
“……”他蹙眉:“去,不和你废话。”又开口:“回来!”
“嗯?”
“十一期间你有空到我家来一趟。”
“干嘛?”
他拍着卷子对我说:“出版社的人要来和我谈,你过来听听,我不太懂那些排版的事情,你在我至少不会被糊弄。”
我捏着下巴想了想然后说:“一号不行,三号不行,其他的时间你挑一下吧。”
“你还拽上了啊,你一个小老头有什么活动?”
“一号我阿娘生孩子,三号我要去帮我老爹拉琴。”因为阿娘不在,斗琴的任务就落在我头上了……
里面翻出一个信封,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给他:“老师,你喜欢古典乐吗?三号的。”想了想我添了一句:“我也会上场。”
然后穆老师饶有兴趣的盯着我看了一番,挑眉问我:“你在撒娇吗?小鬼?”
“……”
他笑了,然后把票夺走,捏着那厚重的纸卡说:“嚯,这票值不少钱吧。成,我收下了,为了你也会上场,我会去看的。”
“……”
他笑的更欢腾,声音倒是不大:“你脸皮还挺薄啊,说你两句就脸红了?”
“你要是不喜欢古典乐,不去也没事。”
“你现在这个样子就叫做傲娇,对吧!”
“……”
好想打人。
下课时间我打水归来,易灵隐从转角处探出头,漂亮的女孩子正笑盈盈的看着我:“亲爱的美人,这次我不能陪你去演奏,是不是很难过啊。”
“伤心至死。”
她大笑,最近易灵隐的气色很好,面色润然柔媚:“那也没办法,本王最近公务繁忙,只得委屈美人独守空房了。”
“毕老师一号剖腹产。”
“我就是为了这件事来的。”她从伸手酱酱出一个盒子:“这是我给孩子买的长命锁,你帮我捎过去吧。”
“没问题。”
“对了,对了。”里面翻出一大盒巧克力,一副傲然天成的明媚:“不能没有我们美人的。”
我叫她等一会儿,从屋子里面拿出一套装好的红釉茶具:“这是我烧得最好的一套了,你拿去吧。”
“哎呀,哎呀,我最近正好想买套茶杯。”
我伸手拉住她的手臂,靠近她耳边说:“里面还有给你画的画。”
她脸颊微红,然后嬉笑开来:“我回去好好看。”
她走了,离开,我不知道她要干什么去,不过也不用问,她看起来很高兴,应该是去做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