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名其妙的有一次我脑子抽风。
那天是体育课,我们两个班一起上课,他一直都不参加过体育锻炼,每回体育课他都找个地方坐着,半点反应和声响都没有。
我们跑圈结束就是自由活动的时间,女孩子们都暗暗的议论着他,有几个胆子大的跑过去和他说话,被他三言两语赶了回来,其实也不是赶,就是郑雨歇一直都是那个破德行,冷的像是个一块冰。
我一直都觉得我那天是脑子坏了,下意识的我走到他面前喊了他一声。
他那时候正在拆棒棒糖的皮,抬头迷茫的看了我一眼,双眸清澈,无辜的像是森林之中的麋鹿。
我问他:“郑雨歇,听说你又拿奖了?恭喜你啊。”
他礼貌的于我对视:“嗯,谢谢,不过…您是哪位?”
或许就是这个一刻,我察觉到了爷爷的谎言,眼前的这个男孩子根本不是我的敌人,他从来没有把我们放在眼里过,他甚至不认识我。
再一次见到他是在几个月之后我爸的生日宴会上,老宅里面三叔早早的来了,郑雨歇却迟了一会儿才到,他们父子两个对待彼此极其陌生,特别是郑雨歇!他看待三叔和爷爷的目光比看待陌生人还要冷漠上几分。
他孤身安静的坐在一旁玩着柳枝辫着花环,还真是心灵手巧啊,我带着讽刺的意味出现在他眼前,他毫无情绪变化,我冷笑着问他:“怎么?认识我是谁吗?”
他点头:“你是郑锡涛。”盯着我爸的方向,呆呆的说:“他的儿子。”他又说:“抱歉,我不太会记人的脸。”全然一副,陌生又礼貌的标准句式。
什么不太会记,他根本就没打算去记,在我面前演什么大尾巴狼!!
那天家里很热闹,有很多人都看在我爸的面子上夸我,然后话锋一转就转到了那边的郑雨歇身上,人人在问他是谁。每个人都会上前和他说上两句。
他就是个怪物,就算什么都不做都能被人发现的异类。
我记得那天场上有个孩子哭了,所有人都忙着自己的事情,就算大人们去哄也不见那个孩子好起来,那个孩子哭的撕心裂肺,然后家长们也都尴尬,貌似那个孩子的爸妈是什么贵客来着,习惯看别人脸色的我,立刻察觉到我爸脸上的冷汗。
如果因为孩子哭闹导致这对夫妻离开,说不定会影响我爸公司的资金流动。
大人的世界里面总是一环扣着一环。
焦头烂额之际,郑雨歇拿着一个他自己随手辫的花环出现,他将那个花环在小孩子眼前晃了两圈,孩子的注意力被转移,牙牙学语嘤嘤叫着。大伙都感激的看着他,他把那个花环递给孩子的妈妈:“我帮您哄好,放心。”他的放心两个字里面带着旁人无法拒绝的可靠感。
我见他伸手把孩子抱起来,很熟练的手势,真是神奇,他自己一个小孩子居然会抱孩子。
他笑了。
很多人都愣住。
我第一次看到他笑……
很好看,清雅魅然,宛如一杯百合花清酿出的露水花酒,让人如沐春风,一瞬沁人心脾。
孩子被他哄得欢笑连连,那对夫妻也很感谢他。
“你这个孩子怎么这么会哄孩子啊,你有弟弟吗?”
他微微摇头:“我平时要带着孩子们画画,所以和孩子接触的比较多。”
我不了解他,他在什么地方做什么我全然不懂,下意识的我去看爷爷的表情和我爸的表情,他们稍有不满却也十分庆幸。
然后过了半个小时,我听到三叔和爷爷说他要离开这里去国外的消息,我得知郑雨歇会留在国内,我下意识的去找那个漂亮的孩子,却发现他无声无息的消失了,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已经离开。总是这样,他来的时候万众瞩目,离开的时候悄无声息。
自从我发现爷爷的谎言之后,家里的人再提起郑雨歇,我已经不会有不舒服的感觉,可是万航却依旧很不安,每当郑雨歇这三个字出现的时候,他都警惕的像是只兔子。
现在的我明白是因为柳予安的关系,但是当时的我并不能理解,可是我没有多事到和他解释爷爷的谎言,我一直都觉得我把自己顾好就很不错了。
说起柳予安就会想起小提琴,郑雨歇会拉小提琴我是知道的,初三那年和同学约着一起去水族馆,在那遇上了郑雨歇,他和他的梦然姐姐,昊然哥哥一起去玩,他好像是刚刚从舞台上下来,身上还穿着衬衫手里还提着琴盒,遥远的像是另外一个世界的人,我们没有主动上前和他说话,女生们也都叹气,说不想让郑雨歇看到自己一副没有打扮过的样子,可转道就是海洋世界,来水族馆的旅客都不约而同的选择看海豚秀。
主持人在台上嬉笑着,拿出奖品来诱惑人上台表现。他就是惹眼的,谁都能看到他,主持人问他愿不愿意上台给海豚们拉个曲子,他本意是要拒绝的,可是他身边那位姐姐说想要那个海豚的玩偶,他就大方的上台了。
《let it go》
很应景的一首歌,毕竟整个海洋世界都被弄成冰雪世界。
该说惊艳吗?也不是,我一直都知道他是优秀的。曲子结束,他红着脸有点不好意思的问工作人员能不能要两个,主持人自然应声下来,然后给了两个给他,转头他就把东西给了他身边的哥哥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