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歇啊,你来给你这个妹妹写两字,正好也让大家开开眼界……来,我把笔墨准备上。”
得,这是找我要字来了。
我转过视线看了爷爷一眼,然后摇头:“师门有命,不能随便在外面写字落画。”
爷爷僵住,众人都尴尬起来。
大伯却打着马虎眼:“写几个字而已,都是家里人,你师父那边大伯帮你去说。”
我依旧摇头,带着比那女孩子更傲气的语调睥睨道:“大伯,你知道我一幅字画的市价是多少吗?随便写字会掉价的。”然后我看着大伯,带着玩笑的语调:“我这个人又懒又馋,以后也只能靠字画赚钱,大伯你就别断了我的财路吧。”
这么一说,大家也只能笑。
郑锡涛觉得痛快,捏着我的肩头,然后凑近说话:“要我帮你吗?”
“不用。”
爷爷却是一副难以释怀的表情,那边的苏以沫依旧不肯认输:“三哥好像很厉害啊,那不是更应该让我见识一下吗?三哥你偷偷写,写完咱们也不拿出去,你说好不好?”
那边的爷爷也顺势点头,她的傲气和爷爷的渴求之前碰撞在一起,爷爷也开口:“雨歇啊,你写了,咱们一家子给你保密。”
大伯母是个机灵的人立刻瞧出来老爷子的渴望,然后为了保全自己的利益也站在爷爷那边,装糊涂的开口:“怎么?这个孩子还会写字吗?”
几个大人在她的问询之下也不好说什么,只是点头,各个都注意着点到为止这四个字。
现场知道我真面目的人不少,少有人会和我对着干。
这位大伯母进门之前,肯定是爷爷那边的人……
我望着众人的眼光,然后随之一笑:“可以啊。爷爷麻烦你叫人把笔墨准备好吧。”
老爷子眼前一亮,随后叫了人去把东西搬到楼下来。
一片混乱之中,我顺手拿起放在茶几上的打火机。
那位小姐的书法仅是业余水平,颇有我刚刚练字时候的风范,不过……我从师的人不大一样……
兰亭序是天下第一行书,不可能不练习,光是抄写就不知道写了多少遍。
想着,想着,写着,写着。
落下尾笔。
他们正要开口惊叹,我顺手点了墨开始画兰亭修禊图。
行云流水,落笔成画。
最近郑雨扬不在家,我好好的当了几天的文豪大师,精益不少。
墨散。
我收了笔。
我看到了苏以沫惨白的脸色,也看到了众人面上的惊愕,更看到了爷爷眼底的渴望。
毁了这一切对我来说是一件极其叫人欢乐的事情。
画被他们拿去细赏,各个爱不释手。
郑茜月看我的目光都加深了崇敬,郑锡涛更是愕然我的功底,愣愣的捏着我的肩膀。画纸在他们手里转了一圈,然后回到我手里,我细细卷起,成了一个圈。
然后在爷爷的示意之下大伯有些为难的开口了:“雨歇啊,这画你也画了,爷爷手里还没有你的画,要不……这画你就……”
二伯他们所有人都心知肚明,所以没有人动嘴。
我置若罔闻,面无表情的从口袋里面摸出打火机,众目睽睽之下把那幅画给点了。
“哎?!”
“雨歇!”
“你干什么呢?!”
所有人都吓到。
火光之中我看清了他们每一个人的表情,然后……我盯着那明亮热烈的颜色笑着说:“大伯,你们叫我给新大伯母还有妹妹表演一下,我看在你的面子上同意了,但是……”
面对爷爷苍白和僵硬的表情我心情大好,然后看着那烧了一半带着枯黄滋味的残卷:“师门有命,我不能把这种‘野种’留在世上。还是在面世之前毁掉比较好。”
野种两个字出口,所有人都惊讶,然后那幅画被烧得干干净净,我把打火机放回原地。
清爽了精神,我对着那边的爷爷露出残忍的笑意,是啊,我有世上最好的东西,有你想要的一切,可是你就是不能得到。
怨恨是地狱里爬出来的厉鬼。
一脸复杂表情的郑锡涛伸手握住了我的手臂,他好像察觉到了我的恨意。
看着一地灰烬,二伯最先起来出来解围,他面露真切的惋惜:“这么好的画,你自己给烧了,你不觉得可惜啊。”
“只是垃圾而已,这种画十分钟都要不到。”我看了看时间,略带讽刺的开口:“这种东西要是在师门出现会被罚跪祠堂的。要是有不懂画的人拿去当宝贝供起来,别说我师父了,我几个师兄师姐都要拿着扫把满院子打我。”
“为什么打你啊?”郑茜月听着觉得有意思,立刻上前来问:“别人宝贝不好?”
“云斋的名,这么多年都是靠画撑下来的,要是因为一幅垃圾画毁在我手里,几代人的心血就白费,那个时候,你说我是勒死我自己好呢?还是勒死我师父?”我笑:“那就真是的托了阎王的福了。”
全家都记得上次我拿这句话怼二爷爷的事情,所以也就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