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趟车间隔的时间并不长,他们从这个站台赶往下一个站台,彭因坦一直牢牢地抓住索锁的手。等车的工夫,彭因坦将索锁搂在怀里,好让她大部分的体重都由自己来承担。
索锁确实也有些疲惫,彭因坦这样的举动,却让她觉得分外难过些。
她静静地望着面前的铁轨,亮晶晶的铁轨似乎隔着很远也能映出她的脸来……但是她还是微笑着,过一会儿,揉揉肚皮,说:“想吃东西了。”
他们计划的应该是在上一趟车上吃午饭的。突发情况闹的两人都没有胃口。这会儿她提起来,彭因坦停了停,才说:“嗯……等会儿上车再吃。晚上到家先好好吃饭。我来给你做。”
索锁听了,差点儿大笑。
想一想,手肘碰了碰彭因坦,说:“你不用现在就开始这么小心的对待我。”
“哪有。”彭因坦眉一抬,当然不承认。
索锁说:“就有。”
“好吧,你说有就有。动不动就晕过去,我不小心也得行啊。”彭因坦说。
索锁嘟了下嘴,说:“彭因坦,咱俩得说好了,不然我不让你陪我去医院见医生。”
列车进站了,彭因坦把索锁揽的紧一点儿,像是要把她装进自己口袋里带上车似的,看着她,说:“你说。”
“你别拿我当病号看。就算是万一得了什么治不好的病,也不要哭唧唧的……我不哭唧唧的,别人也不准。”索锁说。
火车停在轨道上,等候上车的乘客列队已久,车门一开,排着队往前走。
彭因坦却揽着索锁站下了。
人·流从他们两人身边经过,留下他们,像海水退去,落在沙滩上的一对洁白的贝壳,漂亮、触目……彭因坦看着索锁的眼睛,要过了一会儿才说:“别开玩笑,不会有什么治不好的病的。”
索锁嘴角一牵,像是在嘲笑他不敢做最坏的打算。
她眨眨眼,扯着他的手赶紧往车上去,边走边说:“当然没有啊,我只是打个比方……比方说,如果那么着,我才不要哭唧唧的。太难看了……最讨厌一脸苦相。”
她和彭因坦刚上了火车,就听到嘟嘟响了,她就吐了吐舌尖。
彭因坦被她的样子逗笑,刮了下她的鼻梁,说:“上了站台还差点儿误火车,也只有跟你一起能干出来。”
“这么难忘的经历,你要感激我才对。”索锁说着往车厢里走。他们俩的座位却在车厢的后半截,要通过大半个车厢才能过去。
彭因坦见乘客不多,走道又宽敞,走了没两步,上前揽了索锁的腰,拎着她快步往他们的座位走去。直到找到座位,他才将她放下。
索锁在众目睽睽之下整理着头发,瞪着彭因坦。
“嗯,就是这两个座位了。”彭因坦一副不在乎的样子,核对了座位号码,将行李箱放到架子上。回头见索锁还面红耳赤的站在身边,他略低头在她额头上亲了下、趁着她呆头呆脑的,忙把她按在座位上,说:“开车了,还不赶紧坐下……开吃?”
“吃什么吃!不吃了!”索锁被他当众又抱又亲弄的又是羞又是恼,早忘了自己刚才还因为担心他没吃东西、提议吃饭的事儿了。她气哼哼的抓过彭因坦的手来,把他的袖子一撸上去,对着他的小手臂就下口咬了一口。
彭因坦结实的手臂在她齿间纹丝不动,但肌肉却很有弹性。
她瞬间怔忡,竟有种真的想把他健康、结实、又充满着生命力的身体狠狠咬一通的冲动……她越这么想,越下力气咬他。火车快速前进,耳边出现细细的嗡嗡声响,还有他低声在说:“我看我们不如多找两家医院诊断一下。我陪你在这边检查,之后你跟我回北京。替你找几个权威的大夫看看,还是能办到的。”
他语气并不轻松,但也并不沉重。到这会儿他仿佛已经完全消化掉了她生病的消息。
索锁松了口。
彭因坦也不管手臂上的牙印,反而将两只袖子都撸上去,从包里把之前预备好的简单午餐拿出来摆好,拉过索锁的手,抽了消毒纸巾给她擦手……索锁见他这样细心,想笑又忍住了。她也确实有点儿饿了,于是就跟彭因坦边吃边聊,也就把刚刚那个话题混过去了……
彭因坦待收拾好餐盒、扔掉垃圾回到座位上、看到索锁闭目养神,缓了缓才回了几个电话。他怕影响索锁休息,把手机调到了静音。就他们刚刚换乘的这段时间,单单康一山就打了三个电话问他什么时候回去……他边给索锁掩了掩身上盖的外套,边跟康一山说着此行的经过。他捡着重要的讲,尽量简洁,想着反正回事务所还是要重新解释首尾的,康一山听着听着,突然贼兮兮地低声问他,是不是跟索锁一起出差啊。
彭因坦看了眼已经睡着了的索锁,大方承认。
康一山哈哈一笑,说那我晚上来接你们。你把车扔机场了吧,火车站回来不好打车,那边拒载严重。
彭因坦本来不想麻烦他的,但想想还是一山了解情况。况且他实在不想让索锁在冷风里多耗一分钟的,于是他就把火车到站的时间告诉了一山。听着一山仍是贼兮兮地跟他笑着说到时候见,他就没有什么想跟一山逗乐的心情。一山大概只顾得好笑,也没觉察到他的情绪有什么变化。收了线他又另外回了几个电话,都简短捷说,声音低低的,既不影响索锁,也不至于影响到邻座……他不时要看一下索锁——她的椅背向后倾斜,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