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如一死了之。
死了好。
死了好啊……
兰母想着,起身跌跌撞撞回了自己的屋子。
不许任何人靠近,关了房门。
找了白绫,往房梁上一甩,拉了凳子过来,踩上去,轻轻的打了个结。
然后闭上眼睛,将脖子套了进去,踢翻凳子。
身子晃荡了几下,在她人生最后那一刻,她想到了很多很多,却独独没意识到这一切都是她自己错了。
门被推开,兰坤站在门口,看着上吊自尽的兰母,噗通跪了下去。
短短两日,好好的一个家,什么都没了。
既然都没了,要这些又有何用。
一把火烧了岂不是更好。
他也是这么做了。
大火是从主院开始,然后快速蔓延,根本扑不及,奴仆们跑出来好几个,婉秋却是跟着兰府一起葬身火海。
不少人站在门口唏嘘不已。
好好的一个兰府,才短短两日,就这么没了。
没了……
消息传到荀沐阳耳边的时候,他沉默了很久。
是真的沉默了。
“去挑了兰贞的手筋脚筋,拔了她的舌,丢回去,让她看看,因为她的自私,好好的一个兰家,被她害成了什么样子,再派人前去,把尸体都找出来,葬了吧!”
“是!”
莱菔立即下去做事。
他出手,就不会给兰贞任何机会。
兰家,如今也只剩兰贞一个,这是荀沐阳给她唯一一次活命的机会,也是要她从此都活在懊悔之中。
兰贞被丢在那一片废墟前,嗷嗷的叫了出声。
若说先前还能嘴硬,还能厚颜,那么此刻,她是真真正正的后悔了。
“啊……”
叫了一声,头用力撞在地上。
“啊……”
一声一声凄厉的尖叫,懊悔,再也换不回来她的家,她的爹娘,她的弟弟。
阿奕,对不起,对不起……
所有的错,都是从痴心妄想开始,到如今梦醒,却什么都没了。
没了……
那黑衣人出现的时候,兰贞看着他痴痴笑着,看着他将剑刺入自己的心口。
她知道,荀沐阳不是最狠的,和她合作的人才是最狠的。
他以为她真的什么都没留下吗?怕她将来还会说出什么来吗?
只要荀沐阳仔细去想,想她对他的心思,一定会去让人去检查地牢的。
一定会的吧……
只是她到底还是想错了,荀沐阳没去,但是莱菔去了,还是得知她被人杀死之后,莱菔才去的,不过他去的时候,牢房被人打扫过,莱菔心中有怒,恨不得把那打扫牢房的人拉下去乱棍打死。
那人也是害怕,跪在一边不停磕头。
“滚!”
莱菔仔仔细细检查了地牢,倒是发现了点端倪。
“三……?”
莱菔回去禀报荀沐阳。
“三?”
“三皇子?三王爷?三公主??莱菔念了一串,依旧没有头绪。
荀沐阳抿唇。
“……”
他也没猜出来。
但没了兰贞的通风报信,不管那人是谁,也休想在知道他任何消息。
“收拾收拾,回去吧!”
“是!”
荀沐阳回来的时候,晚饭已经做好,朱小也知道他肯定会回来。
“回来了,我今日下厨做了不少菜肴,你先去洗手,很快就可以吃了!”朱小笑道。
眼角眉梢都是风情。
褪去了少女的稚嫩,多了些女子的娇妩。
“嗯!”
回房去洗手,回来后,饭菜已经摆好。
荀沐阳,朱小、朱二郎、朱招娣、朱花儿坐了一桌。
大家都不言语,不过倒是有种静谧温馨在,尤其是桌子下,朱小、荀沐阳的膝盖挨着。
荀沐阳也是个贱贱的,没事就拿膝盖去蹭朱小,面上还一本正经的吃着饭。
“……”
朱小看了他一眼,没理会他。
饭后,荀沐阳回院子去,朱小留下朱二郎。
“爹,咱们说会子话!”
“好!”
父女两个进了大厅,朱二郎越发的有了当家老爷的样子,走路腰杆都挺的笔直。
“爹,庄子那边都已经准备妥当,你看看什么时候去找一下潘包头,问问他什么时候过去开始修建屋子!”
“嗯,好,我明日一早就去潘家!”
朱小把自己画的图拿出来,“那边是拿来腌制酸菜的,不必弄得花里胡哨,只要结实耐用就成,还有架子什么的,能多也多一些,大白菜腌制前,要稍微晾晒!”
朱小说,朱二郎听,仔细记住,明日这些,他都要和潘胜利说起。
“你那酒楼什么时候开业?”朱二郎问。
“二月二十九!”
“那没几天了呢,都准备好了吗?”朱二郎关心问。
“基本上都准备好了,我明日去一趟,再准备几个焖煮的大菜,基本上也就这样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