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一帆的相貌赏心悦目,嫁过去没有婆媳相处的烦恼。
但也有不尽如人意的地方。
比如……
唐心语的目光落在墨一帆的轮椅上,静默不语。
人生哪里有十全十美的事?
等唐心语终于反应过来的时候,她才觉察到,对于墨一帆的这个条件,她真的有在认真考虑可行性。
这个意识,令唐心语内心一炸:我的选择有很多,我可以选择拒绝啊!
唐心语盯着墨一帆不停塞入自己手心的碧根果仁,忽然觉得手心发烫,有种吃人嘴软的怪异感。
唐心语将手一缩:“你干嘛?”
墨一帆嘴角噙笑:“贿赂啊。”
“贿赂什么?”
“贿赂你赶紧答应啊。”
唐心语:“……”
深吸了一口气,唐心语郑重地回答:“我不能一下子给你回复,我得好好想一想。”
墨一帆宽容地颔首:“应该的,毕竟我是一个残废。”
唐心语:“……”
墨少,你现在是在装可怜博同情么?
直到墨一帆离开唐家,唐心语都没有明确给出答案。唐心语确实是很急切带着林彤脱离唐家,但还没急切到卖身的地步,虽然墨一帆看样子是不用自己卖身,但婚姻一下子将两人绑在一起,难免会有不自在的地方。
尤其是……
墨一帆还是刚刚解除婚约的前未婚夫墨澜清的小叔。如果自己嫁给墨一帆,与墨澜清同一个屋檐下,抬头不见低头见。一想到墨澜清和田婉婉要憋着不适喊自己小婶婶,唐心语心头就莫名畅快。
在唐心语心里乱七八糟的时候,墨一帆则心情愉快地在书房里练字。
林文森站在一边,对墨少这种老干部型的爱好抱着保留态度,尤其是往日行书较多的墨一帆今天鲜少地练起了小楷。
林文森瞟了一眼宣纸上的小楷,眯着眼睛瞧了了半天,又感觉牙根发酸了。
“喜今日赤绳系定,珠联璧合。卜他年白头永偕,桂馥兰馨。”
墨一帆在反复地练着这两句,仿佛明日他就要迎接满门贺喜的宾客。
林文森不忍打破墨少的美好幻想,只是觉得墨少手中狼毫不停,嘴角的弧度也一直没有落下来,觉得莫名有些惊悚。
人家唐小姐还没说什么呢,墨一帆脑子里恐怕连两人孩子叫什么名,百年后墓地要选在哪里都安排得明明白白了。
林文森感到口袋中的手机震动了一下,解救似地掏出看了下信息,眉心凝重起来,朝墨一帆汇报:“墨少,盯着墨大爷的人发现,他们跟汇懿金融在暗暗接洽。”
墨一帆手中的狼毫不停,头也未抬:“怎么?老爷子克扣他分红了?钱不够花?”
林文森:“墨大爷这半年去了几次开曼,听说是跟着港城那边的人一起去的。墨大爷手里的子公司账目我们暂时查不到,但上个季度上交集团的报表没有问题。”
墨一帆:“他的左膀右臂中有几个是注会出身,做出一份漂亮干净的账目再容易不过了。现在快到了年度集团审计的时候,今年负责审计的又是新的事务所。拆东墙补西墙,缝缝补补勉强也能蒙混过去依。”
林文森惊疑:“墨少,你是说……”
墨一帆:“我什么都没有说。天天窝在家里养身体,哪里有时间去管七管八。”
林文森不觉好笑,墨少这话说的,好像前两天跑去唐家的不是他一样。
林文森又想到了什么:“对了,墨少,上回你让我\帮墨澜清的忙\,我倒是发现了一个有趣的事。”
墨一帆敷衍地“嗯”了一声,注意力仍然集中在他笔下的字迹中,仿佛外界的事再有趣也比不过宣纸上宣泄出的心思有趣。
林文森对墨少这种痴样觉得没眼看了:“墨澜清追查监控视频的人中,有一个碰巧我们之前打过交道,是当年我们打入墨三爷那家公司的眼线。”
墨一帆这是最近里第二次听到有人重提当年的那件事,终于搁下了狼毫,问道:“当年不是给他了满意的价钱,怎么又跑回来了?”
林文森惭愧:“是我们工作不得力。没有及时发现他跑回来了,还跑到墨澜清手下做事。”
墨一帆将镇纸拿开,吹了吹宣纸上未干的墨迹:“查到原因了没有?”
林文森:“是他老家的老母亲病逝了,他才回来重新应聘墨氏的。只是不知道他被人资部分到墨三爷那家子公司里,是有人有意为之,还是巧合。”
墨一帆:“世界上哪有那么多巧合,大部分是精心安排的偶然。盯住他。他不乱说话就随他吧,当报答一下对老东家的恩情。他若是别有心思,你就想办法把他调任到我们眼皮子下。”
林文森:“是。”
墨一帆从好几张宣纸中挑了一张写得最满意的慢慢卷好:“墨三太太最近还闹么?”
自订婚宴过后,墨三太太三天两头就往墨家老宅跑,无外乎不是在哭诉墨澜清年纪轻,一时被迷惑,不能娶田婉婉进门。墨三太太表面上是打着为墨澜清好的旗号,实际上还不是不死心强强联姻的这门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