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他先把头低下来…
林璇玑滞了几秒,很震惊很诧异,这么多年了,在他和她斗的你死我活的时候,他都不肯把头低下来,放她一条生路,现在半辈子过去了,他终于学会把头低下来了。
她清浅的扯了一下唇角,笑容淡漠,“陆瑾文,你花了二十年学会了低头,而我花了二十年学会不再抬头,也许不是不想抬,而是在你身上我已经花光了平生所有的力气。”
陆瑾文眸光一沉,深深的看着她。
自从回来,她的目光变得很淡,好像过去那些爱恨情仇都已经消失里,她眸子里只溢着淡淡的温柔,特属母亲的温柔。
但是他知道,她没有忘,关于过去,她丝毫没有忘记。
她没有忘记过去那些伤那些痛,她只是对他漠视了,她聪明的不再跟他斗,而是选择了…冷暴力。
就像现在,他低头的时候,她不再将头抬起来。
他明白了,此后穷其一生,他都无法再走到她的身边,她已经走远了。
薄冷的唇角勾出了一道暗讽的弧度,他幽幽笑道,“没关系,跟你在一起的这些年我一直过得不好也不坏,你说你不再抬头,可是在我的记忆里,你从来没有将头抬起来的时候,我从来没有感受过你的爱。”
看,没有她的爱,他不是照样的过?
日子并没有什么不同,他没感觉自己在失去。
她一直离他很远。
看着男人深沉而薄情的眼眸,林璇玑挑了一下柳叶眉,“是啊,你没有感受过我的爱,一个将你约到了曼谷7号那片死亡之地的女人,对你有什么爱?我装疯两年,伺机逃出去,还跟君莫生上了床,生了儿子,相比我的背叛,姐姐为你吸毒残了终身,她对你才是真爱。”
他一直认为她不够爱他,更甚至是,她不爱他。
所以,他没有幸福过,也没有失去过。
提到往事,陆瑾文那张英俊如刀刻的脸颊迅速冷了下去,哪怕他的脸上没什么情绪,但是他低沉的嗓音冰冷刺骨,“你可以闭嘴了,我现在不想听见你说话。”
闭嘴。
他让她闭嘴。
只要她稍稍提一下往事,他就满身的戾气。
林璇玑咳嗽了一声,嘴里腥甜。
这时头顶响起了一道幽冷的嗓音,“你怎么了?”
林璇玑咳出了眼泪,她那双干净的眸子里蒙上了一层晶莹的泪花,她抬起头看着他,淡淡的笑开。
陆瑾文心脏骤疼,她为什么用这种眼神看着他?
这是怎样一种眼神?
叹息的,遗憾的,悲悯的,还有几分畅快淋漓的复仇感。
她的眼睛一直很美,这么多年了,依旧生如夏花。
她不说话,陆瑾文心头更沉,低沉的嗓音透出几分不耐烦,“哑巴了?我问你怎么咳嗽了?”
说着他低下了头,将自己的俊颊贴在了她的额头上,蹭了蹭她的体温,“受凉了?”
她体温正常,没发烧。
感觉到男人在试她体温,林璇玑伸手推了推他,“是你不让我说话的,我没事。”
刚才他让她闭嘴的,所以她不再说话了。
陆瑾文拉开了副驾驶的车门,将她轻柔的放了上去,他低笑一声,“什么时候这么乖了,我让你闭嘴你就真闭嘴了,恩?那今天晚上我说要睡你,你让不让我睡?”
“…陆瑾文,你一个五十岁的男人了,能不能不要总是想着这件事?”
陆瑾文低着腰给她系上了安全带,挑了一下剑眉,他狭长的眉梢里荡漾起了成熟男人的风情魅惑,“别说五十岁,就算是80岁我也想…干你。”
“…”
神经病!
……
豪车停在了别墅门口,陆瑾文进了别墅。
女佣打开了别墅大门,“先生。”
“瑾文,你回来了?”林璇茵迅速跑了过来,本来她以为陆瑾文不会回来了,这三年他真的很少回来,但是没想到他竟然回来了,这真是太惊喜了。
林璇茵跑到了玄关口,蹲下身亲自为陆瑾文换鞋。
“不用了。”耳畔响起男人淡漠的嗓音。
林璇茵一僵,她抬头看着男人,心里有不好的预感。
陆瑾文身高腿长的伫立着,脚上蹭亮的黑色皮鞋不染纤尘,单手抄裤兜里,他镀在昏黄灯光的俊颜就像是磨砂的沙画,炫目的让人睁不开眼。
“瑾文,你怎么了?”
陆瑾文没有开腔,这时叶管家出现了,他将一份文件递给了林璇茵。
林璇茵接过来一看,整个人跌坐在了地毯上,这是一份离婚协议书。
他竟然真的要跟她离婚!
刚才在电话里林璇玑说了要他离婚,他就赶回来在这个大晚上的要跟她离婚了。
陆瑾文垂着英俊的眼睑看了一眼林璇茵,“璇茵,在上面签字吧,恩?”
“璇茵夫人,笔给你。”
叶管家递来了一支钢笔。
“…”
林璇茵瞳仁骤缩,她一把挥开了叶管家,钢笔“啪”一声摔落在了地毯上。
她爬上前,伸手就抱住了陆瑾文结实的小腿,“瑾文,我不要离婚,我是你的陆太太,我不会离婚的!”
陆瑾文英俊如刀刻的五官上没什么情绪,“璇茵,你可以看一看我开给你的条件,陆氏会注资d的,这不就是你爸爸林老梦寐以求的,我养你们一辈子。”
男人低沉的嗓音里没有讽刺之意,以他的帝国财力养活林氏一门,轻而易举,但是林璇茵听出了满满的讽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