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未风挡在苏果面前,拦住此刻情绪很不稳定的林清雅,“今天是我妈入土的日子,别在这个时候闹事!”
“入土的日子?傅未风,你知不知道现在在她墓碑前悼念的每个人都有罪?!”
林清雅和秦朝暮虽无血缘关系,但十七年的相处已然把她当成了母亲。
她伤心,她难过,她恨透了站在这里的每一个人!
是他们夺走了她母亲的性命,是他们一步步把她的母亲逼到了绝路最后不得不选择自杀!
林清雅抓着傅未风的手,眸中含痛的看向墓碑上的黑白照片,刚刚收起的泪又顷刻落下,“爸,收起你虚伪的眼泪吧,当你对妈一次次用强时就该想到这一天!”
林生跪在秦朝暮的墓碑前,心如死灰。
林清雅的怒骂听在他耳里,不过是在心上又插了一把刀子,锥心的疼。
苏果冷眸,拉开傅未风直面林清雅,“收起你的眼泪吧,你爸不是人,你也一样!”
“我也一样?那你呢?我妈决定留下来时你就没想到会有今天这个结果吗?”
林清雅厉声反问,在苏果微微闪神时冷嘲一声继续说了下去,“我妈刚到我家那会儿,光自杀的方式就用了数十种,哪怕后来怀孕了也觉得愧对你们姐弟和你那个死去的父亲生生的从楼梯上滚下来堕、胎,她爱你们,爱的比她的性命还要重要!”
“我爸是爱她,可爱的方式太强硬,他拿你们姐弟的性命相威胁才断了她自杀的念头,苏果,如果不是你非要调查当年真相,我妈至少还能好好活着!”
“她是被你逼死的,你明不明白?!”
林清雅把所有的罪责推到苏果头上。
苏果因秦朝暮的死心有愧疚,心神俱裂间不由得往后退了一步。
陆景行扶住她,狭长的眸微微眯起,警告的盯着林清雅,“林清雅,别偷换概念,逼死她的人是你父亲,你要记住,当年害得黎家家破人亡的人是你爸!”
“害得黎家家破人亡的人是我爸?呵呵,是么?”
林清雅忽然嗤笑出声,眸中冷意更甚,“我刚才为什么说站在这里的人都有罪?陆景行,你以为你脱得了干系吗?”
林清雅的眼神太通透了。
她知道那个秘密,她什么都知道。
陆景行听得心头一震,却已经来不及阻止了。
只见林清雅恨声道,“苏果,我告诉你,当年诬陷你父亲逼你父亲跳楼自杀的人不是我爸,而是你这个好丈夫陆景行的亲生父亲阿克曼-唐!”
远处,忽然电闪雷鸣。
将天际劈开一半光亮。
苏果震颤,好半晌才找到自己的声音,“你说什么?”
林清雅沉气,上前一步一字一音说得清楚明白,“我说阿克曼-唐才是杀害你父亲的真正刽子手,你嫁了杀父仇人的儿子才是真正的认贼作父,这里的人都有罪,包括你肚子里的孩子!”
“清雅!够了!”
林生站起,面目阴沉。
他侧转过身看向面色惨白的苏果,“当年你父亲的事是我一手策划,阿克曼-唐确实有参与,不过是听我的命令行事,这点你妈也知道。”
“爸!”
“裘洺,带小姐回去。”
林生累了,雨水打湿了他的镜片,不知那留在脸上的是雨水还是泪水。
这时,走来几个身着警察制服的男人,出示逮捕令后拷住了林生。
林清雅愕然,“你们抓我爸干什么?”
林生垂眸,盯着那冰凉的手铐,苦笑一番后开口,“是我自首的,我对不起朝暮,我想在这片土地上好好陪着她,也算赎了自己的罪过。”
林生在用另一种自、虐的方式来减轻心里的痛楚和伤怀。
警察带走了林生,裘洺带走了林清雅,一切仿佛又回到了原位,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苏果僵硬的扯了下唇角,抬眸看向神情晦暗不明的陆景行,低声开口,“刚才林清雅说得你是不是一早就知道了?”
陆景行看着苏果的眼睛,无法再说出任何欺骗的话。
僵持了数秒后才妥协的点了下头。
苏果看着陆景行,轻轻的牵起一抹笑,而后转身扶着傅未风的手臂看向秦朝暮的墓碑,“妈,你这一生过得太难,你放心,我和弟弟会好好的。”
秦朝暮在信中对苏果说:陆景行是个值得托付的男人,无论未来发生什么,我都希望你和他能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林生说秦朝暮知道当年的真相,那么陆景行恐怕也从阿克曼-唐那里知道了真相吧。
林生是主谋,阿尔曼-唐是刽子手,谁又比谁干净呢?
她可以做到不恨,也可以不报仇,可她怎么能嫁给杀父仇人的儿子?
还为他生孩子呢?
林清雅说得对,这是罪孽,是天大的罪过。
上帝,可真会捉弄人啊。
苏果哀伤至极,情绪大起大落间终是支撑不住倒在了傅未风的怀里,在这磅礴的大雨中悄无声息的昏了过去。
医院里。
弥漫着淡淡消毒水的味道。
傅未风守在苏果的身边,手中拿着秦朝暮在临死前装进信封里送他的银行卡,说这是给他娶媳妇的聘礼。
傅未风想到秦朝暮生前的音容笑貌,不由得红了眼眶。
苏果从昏迷中醒来,入眼的是一片白。
像是在葬礼上,除了黑就是白。
冷冰冰的没有一点温度。
苏果呆呆的看着天花板,双眸空洞,没有色彩,也没有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