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据监控录像显示,苏果是有主观意识的避开医护人员逃出医院,是对自己的身体极其不负责任的行为。
陆景行看的脸色铁青,一言不发的走出监控室。
艾斯儿自知误会了陆景行,小跑着跟了上去,“苏果大晚上的离开医院干嘛,不会是去工作室了吧?”
姚羽眉头紧皱,看上去忧心忡忡。
陆景行走了几步顿住,转身看向姚羽,“你在病房里等着,苏果如果回来的话立马联系我。”
陆景行交待完姚羽又看向艾斯儿,“你去工作室,我去苏果的家里,如果两边都没有人我们再去她经常去的地方找找。”
艾斯儿遇事就没有方向,听到陆景行的吩咐后立马点头应下。
三人分头行动,各自散开。
此时,苏果沿着小时候的记忆打车到了一个小区,她曾经的家。
a市发展很快,十六年了,这里的小区拆迁后重建,早已没了当年的风貌。
一幢幢高楼林立,进出都需要业主刷卡。
苏果站在小区外面,借口忘记带卡混进了刚刚通过卡道的一家人中,漫无目的的走到这片曾踏足过的地域。
记忆中,她的家在五楼,没有电梯,爸爸总会把她扛在肩头一鼓作气的冲顶。
家里有一架大大的钢琴,黑白色的琴键,是好多小朋友心中最想要的大玩具。
苏果在小区公园里坐了下来,看着幸福满溢牵着手回家的路人,唇角徐徐的弯起一抹弧度。
爸,妈,弟弟,我回来了。
你们都还好吗?
苏果眼角湿润,听着夏日夜晚的蝉鸣声,坐了会儿起身离开。
八岁那年,苏果认识了一个寡言少语的小哥哥。
那个小哥哥的眼睛,很黑很亮,像一个漩涡深不见底,却足以让她好奇。
从小学到回家的那段路,转角处有家琴行,就是在这里,她碰到了他。
苏果走在深夜里亮着华丽街灯的街道上,记起小时候爸爸开车送她去上学的场景。
依旧是这条道路,依旧有那个玻璃橱窗里映出亮黑钢琴的转角。
幸运的是,时过境迁,而这家琴行还在。
那架大大的钢琴,依然摆在原先的位置,证明她的记忆没有出错。
苏果站在玻璃橱窗前,手指轻轻的抚上窗面,眸光暖漾,落在那会跳跃出美妙音符的黑白琴键上——
乔珏语,还记得你对我弹过的曲子吗?
那是小时候我弹给你听的。
你说,陆景行藏在心底深处的人不是你,也不是我,而是那个远走国外没有半点音信的女人。
你说,这是那个人弹过的曲子,你至今都记得。
你还说,无论你犯多大的错陆景行都不会为难你,因为他答应过一个人会好好照顾你,而那个人已经消失十四年了。
所以,我小时候认识的那个小哥哥就是陆景行吧。
而你却撒谎骗了他,也编纂了我远走国外的故事。
苏果挽唇,侧身靠在玻璃窗上,清朗的眸光深深的落在那条七彩迷离的道路上。
从前,那里经常停着一辆黑色豪华的轿车。
轿车里,坐着一个不苟言笑的小少爷。
明明那样冷冰冰的一个人,却会冲着她微笑,朝车窗外递出一根彩虹棒棒糖,“小暖,给你。”
那是一段温柔了她岁月的时光,令她记忆犹新。
苏果仿佛置身在平行时空的隧道间,待思绪缓缓收拢才低喃出声,“乔珏语,陆景行,我黎暖回来了,你们可还记得我?”
乔珏语曾是苏果儿时的一个玩伴,也是她家帮佣的小孩。
苏果八岁那年,父亲“挪用公款”畏罪自杀,母亲杳无踪迹,家里资产被抄,房子也被法院查封,亲戚更是对他们姐弟二人避之不及。
小苏果带着弟弟在琴行等了三天三夜,想寻求这位好心小哥哥的收留,可最终什么也没等到。
走投无路下,小苏果和黎禾被送进了孤儿院,备受欺负。
再后来,小苏果出了车祸失去记忆进了苏家,从此和黎禾失散。
苏果想,当她饥肠辘辘的在这里等陆景行时,陆景行怕是听了乔珏语的话以为她远走国外了吧。
只是当时的乔珏语不过岁的年纪,怎么会撒下这个弥天大谎?
是想给自己谋求一个容身之所,还是另有他求?
无论哪一个,苏果都觉得乔珏语小小年纪就有那样的恶毒心思实在是可怕至极。
至于陆景行,当年对她关怀备至的小哥哥。
如若他的心里真的藏着黎暖,那便是对苏果的又一次欺骗,是精神上最为残酷的伤害。
倘若他心里的人是苏果,那黎暖对他而言,不过是一个可有可无的记忆片段。
于黎暖而言,她的小哥哥已经不在了。
苏果是黎暖,黎暖是苏果。
但在陆景行眼里,苏果是苏果,而黎暖就是黎暖。
所以,无论是以上哪种情形,陆景行摇摆不定的心思已然背弃了苏果和黎暖。
何况,如今的陆景行,常年浸润在家族的权势斗争和商圈残酷的竞争中早已麻木不仁到冷心冷面无情无义了吧。
爱情对他而言,不过是无聊之时的消遣附属品罢了。
苏果忍下心中的一抹刺痛,收拾完繁杂凌乱的思绪,拦车上了一辆出租,前往苏旭明和潘敏所住的郊区别墅。
苏果在车上睡了半小时,下车时头有些晕眩。
靠着墙壁站了会儿才按响门铃。
苏旭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