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事。”
陆景行回答的言简意赅,可以说是最简短的敷衍。
苏果张了张嘴,没有挽留,朝着陆景行淡淡一笑,“你的事情重要,那个晚上还回来吗?”
“看情况。”
陆景行匆匆离开,苏果咬唇在餐桌前坐下。
看着热气腾腾的饭菜,深深吸了一口气,“没关系的,陆景行,我在家里等你,不管多晚,我都会等你回来。”
陆景行的别墅,很大,很空。
也很冷。
苏果等了一个晚上,没有等到陆景行。
他不会回清水庭,也没有回别墅,那就意味着他在外面过夜了。
苏果坐在门口台阶上,眼睁睁的看着天空泛起鱼肚白。
该上班了。
苏果走了很远的路才拦到一辆出租车,到达公司楼下进电梯后没有按设计部的楼层,而是直接去了总裁办。
余数正在整理晨会资料,见到苏果,热情的打了个招呼,“苏果,这么早啊。”
苏果回以淡淡的一笑,“早啊余助理,我来找陆总。”
“陆总还没来上班呢,你们不是一起的吗?”
余数说完就咬了舌头,暗自打了下嘴巴。
苏果扬唇,神情没有丝毫异样,“我比他先出门,还以为他到了呢,那没事了,余数,等会他到的话你跟我说声,我有样东西落在他办公室了。”
“好的。”
苏果转身离开,眸底一片黯然。
她抱着最后一丝希望来证实昨天晚上陆景行可能是在公司加班顺便睡在休息室了。
而结果,又一次让她失望了。
苏果的心,忽然空落落的。
有一块东西硬生生的被人挖走了。
很疼很涩很难过
苏果接到余数的消息时已经是下午三点。
在去陆景行办公室前苏果特意去药店买了很多胃药,还特意打车从十公里外的咖啡店买来了陆景行较为青睐的某牌子咖啡。
苏果拎着咖啡走进总裁办公室。
四下无人,只有休息室的门微微敞开着。
传出轻微的水流声。
想必陆景行正在浴室里洗澡。
苏果轻手轻脚的将咖啡袋子放到陆景行的办公桌上。
适时,桌上的手机震了下,跳出一条短讯息:昨晚你的衣服落我这了,今晚六点,悦人酒店不见不散,等你。
苏果看着短信,心神一颤,手中的胃药堪堪掉在了地上。
浴室里的水流声渐停。
陆景行穿着简单的白衬衣黑西裤走了出来,手中正拿着块干毛巾擦拭着湿漉漉的短发。
见到苏果,愣了一秒,“你怎么在这?”
苏果从地上捡起胃药,放在屏幕已经暗下去的手机旁。
而后拿下巴朝咖啡杯指了指,“我知道你工作辛苦,特意买杯咖啡给你提提神。”
陆景行朝咖啡看了一眼,没说什么。
苏果挽唇,假装什么都没看到心平气和的上前接过陆景行手里的毛巾。
踮起脚尖帮他擦着头发,“你胃不好,又常常忘记买胃药,我给你买了很多胃药备着,下次就不会疼了。”
苏果没有追问陆景行昨晚去了哪里,甚至连一点脾气都没有发。
只一味的对陆景行好,处处为他着想。
这样的苏果,和以往动不动就吵吵闹闹又低头认错打滚撒娇求原谅的性子截然相反。
陆景行不动声色的看着,等苏果擦干头发了才问她,“还有事吗?”
苏果摇头,“没了。”
“我要工作,你可以出去了。”
陆景行冷然命令,似乎一秒都不想跟她多待。
苏果没有闹也没有哭,抬手将散在耳侧的碎发捋到耳后,“好,你忙吧,设计部也有挺多事情要做的。”
苏果很善解人意的应陆景行的要求离开。
全程笑意浅浅,没有一点难过的样子。
陆景行眯了眯眼,在苏果离开后拿起桌上的咖啡喝了口,随手捞起手机,看到屏幕上的短消息时,黑眸蓦地深了几度。
鱼饵抛了出去,接下来,就等大鱼上钩了。
苏果租了一辆车,特意开到悦人酒店前的咪表停车带停着。
她坐在驾驶室里一边喝着果汁一边啃着薯片。
副驾驶的位置上,放着一个望远镜。
时近六点。
陆景行的车准时出现在酒店大厦前。
苏果“咔嚓”一声咬断齿间的薯片,忙拿起望远镜看了过去——
就在这时,一名容貌姣好的女人从酒店大堂里走出,展开双臂朝刚刚下车的陆景行抱了过去。
陆景行欣然受着,没有推拒。
女人得寸进尺的在陆景行的侧脸上亲了口,而后亲密的挽上他的臂弯一起进了酒店。
苏果亲眼目睹着这一切,缓缓的将手里的望远镜放下。
一直以来,哪怕身边的人如何说陆景行的不是,苏果都在为他找各种借口。
苏果自始自终都坚信陆景行的人品。
她相信他。
相信他不会出、轨,相信他有难以言明的苦衷,相信他总有一天会跟她说出全部的实情。
然而现在呢?
一桩桩一件件的事情都在拼命的打她脸。
苏果没有办法再说服自己陆景行还爱着她。
不,如今怕是连爱都没爱过吧。
当一个人的信仰被对方亲自摧毁时,那是连天地都为之变色的震撼。
眼前的彩色琉璃世界一瞬间变成了阴沉逼仄的黑白色调,还有那让人绝望到窒息的灰色地带。
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