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点休息吧,我还要去会儿书房。”宋言初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脱口而出,说完便快步逃出寝室。
而微生逆看着宋言初落荒而逃的身影,嘴角勾出笑容,也许连他自己也没发现,他此时的笑意染上了温度。
次日。
宋言初身为大夫,作息十分规律,刚到日出卯时便醒来,他醒来看看发现自己居然在床上,心里想到昨夜他从房内出来便到书房查阅医书打算开始寻找诊治微生逆的方法,如今怎么会在自己床上?
宋言初疑惑地下床走出内室,看到微生逆穿戴整齐扑在桌面上沉沉地睡去,看来是溯回把自己带回房间的了,宋言初心里确定无疑。
不想吵醒微生逆,他轻手轻脚地穿衣后为微生逆披上一件衣服便离开房间。
微生逆随后醒来,看向内室发现宋言初早就离开了,心里一阵不悦,黑着脸走出房门。屋前因为在煎药,故满园的云蒸雾绕,浓浓的药味充斥院子,一派安详宁静。一袭无暇白衣的宋言初神情认真地在一排火炉前忙活着,他将袖子捋起,一手拿着蒲扇煽火,一手拿着书卷研读。
“很忙吗?”微生逆出声打破宁静。
“嗯,你醒了?”宋言初含笑地回望门口的微生逆。
“为何要睡书房?”微生逆稍带疑惑地说道,一边迈步走向宋言初。
宋言初温和又无奈地笑了笑,轻轻提起手抚了抚额上的汗珠道:“我昨夜想要查阅医书看有何方法医治你的病,无奈这几日赶回长陵城身体有些疲惫,竟然不觉睡着了。”
“我的病,不急”
“溯回不想快些恢复健康吗?”宋言初疑惑道,他着实觉得这个少年很是奇怪。
“无碍。”
“生病总是不好的。”宋言初继续转身煎药,苦口婆心地教育道。
“大不了一死。”微生逆耸耸肩。
宋言初转过身来看着微生逆,表情复杂若有所思,他动动嘴唇像是要说何但最终不知从何说起,于是便坐到一旁翻开一本发黄的医书独自看起来,不再理会微生逆。
宋言初看了一会儿书发现微生逆居然无声了,觉得很奇怪,抬头看到微生逆双眸放空,站在那里一动不动:“溯回,你怎么了?”
“嗯?”微生逆听到宋言初的叫唤便回过神来。
“溯回,今日你也不打算回家吗?”
微生逆摇摇头。
宋言初和微生逆相处一日,慢慢清楚微生逆这别扭的性格,于是他也不深究,起身来到火炉旁,将一个药坛里的药倒出来,随后端起这完漆黑的药来到微生逆面前道:“先服药吧。”
“你喂我。”微生逆顺势在石桌旁坐下,漠然说道。
“溯回自己喝吧,我要去做些准备,等会儿要出去。”宋言初和煦的笑容扬起,回避掉微生逆的调戏。
“好。”微生逆很难抗拒宋言初的笑容和话语,乖乖地拿起药喝下,药汁很苦,但自己居然没有像在岛上那样大动肝火,一口一口地悉数进了嘴里。
宋言初笑容灿烂地看了一眼微生逆便进房,不过多时他拿着个药箱从房中走出来,一脸春风拂面的笑靥,一双灵动的秋水熠熠生辉道:“可有兴趣与我到城外采药?”
温暖的笑容又是让微生逆心底漏了一拍,冰冷的灰眸里装满宋言初的白色的身影,他一步一步缓慢地走到宋言初跟前,连声音也放柔了不少:“不可拒也。”
***
宋言初领着微生逆出了长陵城,红白二人优哉游哉地走在荒野的郊外。
六月中旬,骄阳有些放肆地普照大地,羊肠小道两旁是摇曳的野花碎草,零星分布几家茅屋,路上来往几个辛勤劳作的百姓,远处隐约的青山黛色,湛蓝的苍空有白云或卷或舒,一派生机盎然。
要说微生逆出岛后不适应的事,可谓是千种万种,这一点蓝游深有体会,这其一就是这烈日。浸月岛四季凉爽,避不见日,而如今骄阳当空,微生逆眼露杀意地看着这骄阳似火,很有冲动想要把这太阳一掌打下来。
走着走着,微生逆注意到身后似有一双眼睛,看着前面缓步前行的飘飘白影,心里一惊于是悄悄提气,顿时地上灰尘四起,趁此微生逆一步走到宋言初旁将其拦腰抱起,施展轻功将身后之人甩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