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
“为何要瞒我?”微生逆平静道。
“你爹和我都不想你因此陷入仇恨中。”谬音靠近微生逆道。
“那只是你们的想法,你知道我方才得知娘亲之死不是天意而是人为时的心情吗?!”微生逆转过身来,幽深不知底的灰眸紧紧看着谬音,那渗透的绝望与心痛令谬音不忍对视。
“我.......”谬音突然无言反驳。
“当年之事你也参与了?”微生逆颤微着道出一语,他不愿意正视这个问题,让他如何接受自己爱了四年的人竟是让自己痛失双亲的人。
谬音心底一惊,脸色“唰”白,他连忙拉住微生逆衣袖着急地说道:“承,你听我解释!”
“好,你说什么我都相信。”微生逆最终还是无法对谬音狠心,想听到谬音告诉自己这一切不关他的事。
“你答应过我,无论我做错任何事,你都不会改变。”谬音看着微生逆,一字一句地言道。
“我只想知道真相。”微生逆认真道。
“当年左丘颉喜欢你爹,可你爹深爱着傅水,你爹大婚那晚左丘颉给傅水敬酒。”谬音垂头,按着回忆缓缓道来,长衣袖下的双手紧握。
“酒里有毒?”微生逆急切地问道。
“你爹不让傅水喝酒,左丘颉便把酒杯给我,让我去敬。”谬音无力地笑道。
“为何?”微生逆冷言问道。
“当年的我从未给任何一人敬过酒,连褚空也没喝过我敬的酒,那晚我不忍破坏了你爹大婚的气氛便给傅水敬酒。”
“我娘喝了。”
“傅水主动接过我手里的酒饮下,可是谁知左丘颉竟如此大胆。”谬音的表情已有些痛苦,不愿再说,但还是打起精神继续道,“酒内的药混着我身上的檀香,瞬间变成了慢性□□,导致傅水身体日益消弱。”
“娘亲常卧病榻便是如此?”微生逆气息变得冰寒。
“嗯。”谬音哀伤地笑了笑。不知从何时开始他便害怕禇承知道这件事,知道是他谬音间接害死傅水和褚佑,对一切漠不关心的自己也会如此小心翼翼地呵护这段仿佛一碰就碎的感情,患得患失,害怕这一切只是镜花水月。
微生逆没有任何动作,站在谬音面前不发一语。
谬音放下紧握微生逆的手,不自然地扬起笑容绝望道:“你可以恨我杀我,但现在不是杀左丘颉的时候。”
“啊啊——”
微生逆握紧了手中的剑,突然撕心裂肺地大吼一声,他后退一步铺开剑气,瞬间四周的古树成片倒下,一波接一波杂乱不堪的杀气在树林里乱闯,耳边是震耳的树木倒地声,仿佛绝望中的哀吼。
“对不起.......”谬音看着这样的微生逆几欲窒息,他不敢上前,摇摇欲坠地站在原地。
最后,微生逆旋身一跃,谬音见状立即跟上但面前突然出现一道真气屏障阻挡着自己,他想运气冲破奈何自己六成的功力无法打破。
直至周围一切归于平静,仿佛一梦,那红衣男子已经不在。
谬音呆呆地立在原地,苦涩的泪水无声而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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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过了多久,玄湖那头隐约传来少年的呼喊,青涩焦急,又透着一丝丝成熟低沉的声线,穿过了整片树林。
“陛下.......陛下!”玄直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今夜他偶然发现左丘颉房间的窗竟然是开着的,而常广又过于疲惫先睡下了,暗卫今日居然也没有守夜。便带着一丝自己也不知晓的目的,一人飞身出来,凭直觉来到了这片树林。
心中的焦躁无法平复,他忽然慌乱了起来。
为何?此时若是找到了他,岂不是了结了的最好时机?但他居然退却了,竟然不敢想了,这究竟是为何.......
忽然感到了一股强大的气息,他顾不了那么多,索性使出真力,运气久违的轻功飞身而去。
只见玄湖上青光围绕,将中心瘫在湖中的那人吞没。他意识到那是阵法,且不易破解,正当他纠结之时,那道阵法忽然消失了。
漆黑的绸缎和卷曲的发丝被湖水浸湿,贴在纤瘦的身躯上,双眉紧锁,脸上布满了绝望和混沌,泪痕在眼眶旁流连,以及那深入骨髓的仇恨生生将他震住。
左丘颉感受到有人将他轻柔地扶起,缓缓睁开眼睛,看到了面前神色焦急的玄直,唇边下意识地勾起一丝笑容来。
“陛下.......”玄直忽然结巴起来,“陛下......没,没事吧.......”
“呵......”带着一丝决绝和哀婉,左丘颉目不转睛地看着他,缓缓道:“朕.......好想死......”
玄直心中一惊,忽而想到了复仇一事,忽然想到当年是这个男人,弄得他家破人亡,爹娘之死,铁寨之亡,他和姊姊流落武林,孤苦无依,这仇恨深重,又怎么讲?
但仇恨一物,真的重要否?十年之前的怨恨,若是这样杀了他,又能怎样?铁寨依旧是铁寨,朝廷依旧后继有人,该灭的还是要灭,该亡的还是要亡。说实话,铁寨西山,不过朝廷和武林相斗之间的一个牺牲品,这样下去,冤冤相报何时了?
愤怒的仇恨,不过虚空一场而已罢了。
念此,他忽然抱紧左丘颉,道:“陛下不可如此说话......属下以为,人活着,便是对这世上最大的承诺。”
“活着在世上,无论如何,都能看花开花落,云卷云舒。”
“属下愚钝,虽不能完全体会陛下所思所想,但陛下作为一国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