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念之一愣,然后笑道:“花公子,你认错了人了罢。”
“莫装了,爹。”花想容笑起来,“何样的易容都逃不过你儿子的眼,何况爹爹的易容术还不甚精深,未学得娘的精髓。”
莫念之面如死灰,一言不发地看着花想容。
“莫前辈我见过,神色古板,少有笑容,眉目稀疏,鼻翼比爹爹细长。这些东西虽年岁已久,但变化不应太大,但这些都可以在爹爹身上找到破绽。”花想容苦笑道:“多年来易容成这幅模样,是件很痛苦的事儿,爹爹莫要这样下去了。”
莫念之无言,却缓缓伸手来,轻轻而小心地撕开了脸上的面皮——或许是伪装太久,他撕得很慢,生怕弄疼了似的。
众人几乎都屏住了呼吸,只见一张沧桑却能看住十分英俊的脸出现在众人面前,认识的武林人士都惊呼起来,那正是消失十多年之久的花炼!!
花想容虽早有准备,但终究□□,泪水不禁下落,如鲠在喉。
而花炼神色复杂地看着花想容,却不知说何。
终究还是程傲开口,他虽已受伤,但神色还是十分平静道:“许久不见花炼大侠,不知为何要蓄意灭掉西山派,并假扮莫念之潜伏天香楼?”
“我说怎么近些年来,我们的动向被朝廷掌握得清清楚楚,原来是有奸细!”
“我帮无论大事小事,都在天香楼议谈,恐怕都被他告诉那狗皇帝去!”
“说!真正的莫念之究竟去了哪里!”
“还有段三娘的失踪是否也是你弄的?”
花想容眼见的这些人对花炼步步紧逼,意识到自己或许不该如此冲动地站出来,但为时已晚。
“闭嘴。”花炼忽然开了口,声音哑得吓人,“一群蠢货,段三娘和莫念之大概已在黄泉下相会了罢,曾经以往,他们还是对狗男女呐。”
花炼阴仄的笑看得花想容一阵心寒,这与他印象中的父亲完全是两个人,印象中的花炼英气逼人,fēng_liú倜傥,潇洒魁梧,而眼前这个人阴郁可怕,说话还用着一股奇怪的腔调。
“花炼,我素来看好你,不料你竟成了朝廷走狗,罪该万死,罪该万死啊!”三清道派的吴老也悲愤地拄着拐杖击打着地面叹惋道。
“老东西,你懂甚。”花炼扫过他冷笑,“当年花氏如猢狲散,若是不投靠朝廷,恐怕在武林也会受尽你们这些东西嘲笑,苟且偷生。”
“说谁是东西?!”
“你以为投靠了那狗皇帝就衣食无忧?他凭何相信你?”
就在众人要刨根问底之时,一道戏谑轻佻的声音传来:“自然是做了阉人呗。”
来者风度翩翩,手摇玉龙,他直接在花想容身边站定,对花炼道:“如若本侯没有猜错,阁下就是那个只闻其名不见其人的六内侍常辽罢!”
“不错。”花炼扭曲了笑容道,“在下参见侯爷。”
“不必多礼。”顾隰冷笑,忽感觉手臂被花想容紧紧抓住。
花想容颤抖不已,艰难地开口道:“爹,你是......阉人?”
花炼避开了花想容的目光,不置可否。
“为何......”
花炼不语,索性不再看花想容。
“为何......你说啊!”花想容忽然大吼起来,冲上去要抓住花炼,却被顾隰一把拦下。
“原来常辽大人就是曾经在江湖上fēng_liú的花炼大侠,真让本侯开眼界。”顾隰啧啧称奇。
“能瞒过侯爷的眼,奴才本事也算不小。”常辽谄笑着。
那笑容令花想容不可置信,简直不能相信眼前这个太监是他的生父,他再也受不住地大吼:“奴才?你叫你自己什么东西!这也是人说的话吗!”
但花炼完全把他的话当耳边风,依旧对顾隰道:“既然侯爷与奴才都是替主办事的人,那么今日的局势也明了了,侯爷便让奴才出手,解决了这些武林人罢。”
“你个狗太监给我闭嘴!休要如此嚣张!”付炯大怒。
“莫非你没有看见我们这里都有什么人,就敢说这种话?”白昉羽也不服气道。
“东西两厂,作恶多端,最令人厌恶!”铁贞也愤愤道。
常辽看着这些武林人士这幅模样,哈哈大笑起来:“恐怕要对不住诸位了,自打你们进了泼墨厢,就别想出去。”
语毕手起,一股强大的气阵瞬间包裹住了泼墨厢。
“知道为什么每次你们来我都会让你们来这儿吗?”常辽冷笑道,“这里吊兰团簇,香气馥郁,是慢慢弄死你们的好办法。”
他袖中顿时扬起了阵阵异香,功力未达到高深境界的人都顿感头晕目眩至昏倒,武功绝顶者,也会感觉脑袋发胀,渐渐失去了用武的能力。
这时花想容忽然冲了进去但并没有解阵的意思,他直直飞向了砂影,一把拽住了他便向外拉来,直到出了常辽的布阵。
“想容,你......”常辽第一次开口叫了花想容的名字。
“爹,你杀谁都好,别动他。”花想容一字一顿地跟他说道,然后小心翼翼地开始给砂影运气解毒。
里边的武林人见此不禁破口大骂花想容的无情无义,而花想容丝毫不为所动,安然盘腿作于地上为砂影运气。
看常辽的举动,是想把里边的人都置于死地。念此顾隰也陷入沉思,不知晓若是常辽真这样做了会闹出什么事来。正当他要仔细斟酌自己该如何行动之时,一阵真气袭来,恰是要与常辽的阵相冲。
常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