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内挑灯。
宋言初拿起那最后的一本风尘已久的古医书,还记得那医书是他游历西方一个名唤焦里国的小国时那里的一名怪医赠与自己,早年自己阅读后发现书内记载的药物皆是传奇,其可信度确实是低,因此那书便被自己尘封起来,但今日一看倒是觉得有些可靠之处。
东方既白。
宋言初翻到了最后一页,突然那疲惫的眼眸中发出了光彩而后又疑惑起来:“怎会只有一页?”
忽然,他想起这本书在释月楼的藏卷阁也有,于是便找到蓝游。
刚到藏卷阁,宋言初立刻查阅医典,约莫一个时辰,他放下医书神色有些沉重,而后像是有了答案。
“蓝掌柜,不知谬前辈现在何处?”宋言初有礼道。
“眼下是未时,谬先生许是在休息。”蓝游也知道谬音每日未时道酉时都会沉睡。
“请蓝掌柜带我去见谬前辈。”宋言初拱手请求道。
“遵命。”蓝游颔首道。
【释月楼·染居】
宋言初推门走进了一个充满淡淡凝神檀香的房间,他步伐轻缓的走进内室,果不其然地看到谬音脸色惨白,毫无生气地躺在床上沉睡着,就连宋言初靠近也毫无反应。
宋言初将药箱放在床边,出去将门关上,并让蓝游两个时辰后再来。他坐到床边,打开那个精致的盒子,将里面依旧灿烂夺目的望崖碧莲取出,无意识地回想起那日在窥云崖溯回对他说过的每一句话……
一阵灵醒,宋言初取出银针刺向谬音的脉搏处,而后以玄丝为引导一头系着银针一头绑着自己的手腕。
宋言初将一切准备好后便划破自己的手指,将一滴血滴入那莲花的花蕊处,而后将整朵莲花喂到谬音嘴里。
顿时那莲花发出一阵强烈的绿光将宋言初和谬音包围着,谬音身上浮出了无数道符咒,那符咒顺着玄丝渐渐进入了宋言初的手腕。
全身被撕裂一般的疼痛朝宋言初涌来,他倒床边紧咬这嘴唇,支撑着一丝意识让那玄丝不被破坏,细细密密的汗水从那光洁的额间渗出,变成豆大的汗珠,红润的嘴唇渐渐惨白颤抖,单薄的身躯好似枯叶零落的萧索。
随着越来越多的符咒进入宋言初的身体,那被撕咬一般的疼痛由心泛滥到五脏六腑,宋言初几乎要大叫出来,可是他不敢发出一丝声音。
他忍着,眼眸紧闭,泪水从眼角渗出来,苦涩而虚弱地呢喃着:“溯回……”
医书上说忍过了便无事了。
直到宋言初快要支撑不住,那疼痛感渐渐消失,正当宋言初觉得已然熬过去后突然全身的血液被一股力量引出体内,他虚弱地撑开眼睛只见自己的血液顺着那玄丝流向谬音。
宋言初神色慌乱,医书上并未记载有这一现象——只是他并未将那银针拔出,既然决定要救谬音便不可半途而废,他凄然的笑起来,三人之间定是要有人离开,倘若天意让自己离开他也无话可说。
看着自己的血液不停的被牵引出去,他只感到一阵失血过多的晕眩……
血液越来越少。
扑通扑通……
脉搏开始放缓。
“溯回......对不起我陪不了你了......”宋言初用力扬起一个笑容,繁星似的眼眸渐渐失去了神采。
突然之间,仿佛堕入深渊。
黑暗被一阵白茫代替,宋言初茫然地行走在一片白茫中,突然看到地上有两个精美的同心结,刚想捡起来便化成虚无……
黑暗重新笼罩。
☆、盗画之人
【皇宫·听雨阁】
近暮春时节,倒是听雨阁百花开得最为恣意昂扬之时,姹紫嫣红,多姿多娇,几欲溢出这不算宽大的阁廊来。左丘颉孑然立于廊坊前,不言不语,负手而立,双目放空,目之所及皆是一片空茫。
来福从阁外跑来,常广在廊口便投向警示的目光。但那来福也是有点来头的人,真是不畏惧,道:“陛下。”
左丘颉眼睛动也没动一下,常广便马上道:“说。”
“常辽大人有密函。”
“常辽?”左丘颉忽然有了反应,道:“拿来。”语毕结果那一沓文书来,似是一目十行地略过了所有的纲要,而后双唇紧抿,将文书递了回去。
“皇上?”来福试探道。
“暗度陈仓。”左丘颉甩下四个字。
“是。”来福会意道,随即接着道:“陛下,还有一事。”
“何事?”
来福顿了顿,左丘颉一瞧便知不是何好事,便皱起了眉头。
“回陛下,五皇府失窃。”
凝流。
来福和常广太熟悉这种气氛了,绝对是左丘颉濒临界点的表现,二人也懂识趣的不添一词,静默待听命。
“廖耽。”左丘颉冷冷道,而后静静地迈开步子,迈出听雨阁,下令道:“带他到五皇府。起驾。”
【五皇府】
内阁之一的廖耽战战兢兢地跪在地上,左丘颉站在一旁,面无表情地看着五皇府剩下的府丁在整理物件。
廖耽几乎不敢看左丘颉的面容,生怕一瞧就可以直接被洞穿心肺。此次他负责五皇子府上的遗留事物,这下竟发生了盗窃,可谓哪壶不开提哪壶。
半晌,一个家丁缓缓地跪下道:“回陛下......丢了一幅画。”
画?在场人都愣住了。
左丘颉仿佛缓不过来似的,好一会儿才道:“何画。”
只见几个家丁拿来个大大的沉木箱,雕琢精美绝伦,盒顶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