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件事,不许杀左丘颉。”谬音突然言道。
微生逆看向谬音,缓缓道:“我知道,爷爷和爹爹都不想我报仇,冤冤相报何时了,何况若是左丘颉一死,天下大乱,师父也不想如此。”
“嗯。”谬音颔首,颇有些欣慰。
“我们许久不曾如此安安静静地坐到一起了。”微生逆靠近谬音的脸,眼眸是丝丝缕缕的怀念和眷恋。
“两年。”谬音转过头来直直看向微生逆的眼眸,那浅灰的迷茫深深印在谬音的心上。
“师父的记性还真是好。”微生逆捏起谬音的下巴,眼神有些冷意。
“不管今夜结果如何,我过几日便回岛。”谬音静静地看着微生逆说道。
“你真的不愿看到我吗?”
“这里不适合我。”谬音的话有些飘渺,那份清冷渐渐散开在黑夜中。
微生逆抬起谬音的下巴,突然吻上那淡粉的嘴唇,双唇的热烈充斥着欲留不可的无奈,而谬音出奇地没有恼怒,他睁着眼眸任由微生逆亲吻,那琉璃宝石般的眼瞳中情愫渐渐明朗。
是一阵抵达心间的挣扎,恋无可恋。
微生逆无奈地放开谬音:“你照顾了我十八年。”
“那是我的责任。”
“我真的只是你的一个责任吗?”微生逆像是在问自己。
“如若不是,那我便不会存在。”
“罢了。”微生逆轻叹一声。
谬音木讷地别过头去,神色渐渐恢复如常,他起身看向不远处的潜龙殿:“走。”
“嗯。”微生逆恢复笑意道。
“阵法维持半个时辰,速去速回。”谬音说着便腾身浮空,顿时周围的气流绕着一个中心在旋转,越转越快,斗转星移,最后天空像是压了下来,一个急速的气流冲击着地面。
一切恢复如常。
微生逆朝谬音颔首,而后便飞身来到潜龙殿门口。
【潜龙殿】
“吱呀——”
高高的宫门开启,像是很多年前的一声记忆的轻叹。
满室的焚香像是久候一般朝微生逆扑来,那细腻柔软的皇家独有的焚香与自己的血液貌似有所冲击和融合,不知名的阵阵熟悉感铺面而来。
微生逆眼眸虚空起来,有着一种越过了朝代的空荡虚幻,他将那件漆黑的斗篷解下,像是烈火染上纠缠的衣物,此刻无风,过腰的银发异常柔顺。
跨过门槛,心底泛起一瞬的归属。
房内有些昏暗静谧,看不清那华美的装饰,只能感到地上的毛毯很是柔软。步步踏入内室,隐隐听到呼吸声。
微生逆停在那纱幔前,透着轻纱看着那床上的人影。
左丘颉。
左丘颉无力地躺在床上,梦魇缠身,任他如何努力睁开眼眸也是徒劳,只能沉浸在那无边的梦魇中。
是那一片幽境森林,灯笼燃尽了最后的一丝喘息,周围的黑暗涌过来。“滴答滴答”是清晰的水声,深深的黑暗,又是那双像是深渊般的灰眸,只是这次那人影渐渐从黑暗中走出来。
左丘颉微眯着眼眸,那张扬的红衣亦梦亦真,那人像是从火中走出来,是复仇的冷冽,他想要后退但是已无退路。
“谁?”
微生逆掀开纱幔,来到左丘颉身边,灰眸越发深远像是要看透那床上双目微张,虚弱挣扎的人。
“水……”左丘颉无意识道,那声音显的嘶哑。
微生逆睫毛轻颤,如若不是天意弄人如今这床上之人会是他的爹。
爹离他太远了。
微生逆想着突然转身拿来一杯茶给左丘颉喂下。
左丘颉只觉眼前的红衣男子的灰眸熟悉有陌生,多年来这梦境中的眼眸是那般的冰寒太虚,可是无人知晓在他记忆中的那灰眸却是暖如冬阳。
微生逆给左丘颉喝水后便点下其睡穴,而后在房内翻找着,突然从一个柜内发现了一个完整的平安锁。微生逆仔细翻看,只觉这锁的一边恰好便是在地宫发现的那个,可是为何会和左丘颉的东西拼成一块?
微生逆再翻看,发现那柜中还有一片小金片,上面刻着“兄甚念之”,难道说……
微生逆将东西放好,继续翻查其他地方。
“砰”一面镜子倒下。
微生逆听着那镜子落下的声音,可是那声音本应该很是清脆,可是居然如此沉闷,微生逆不觉生疑,他拿起那镜子轻敲,声音空内有乾坤。
他将镜子打碎,镜子前后的夹层中有一个类似火焰的令牌,摸起来是温热的,而背后刻着“如见圣令,西山听令。”
微生逆认出来是西山派的掌门信物,只是西山派掌门信物为何会在左丘颉手上?西山派当年难道不是因为他们的掌门练功走火入魔而殃及池鱼导致灭门的吗?
思索了一下,微生逆只觉这些都不是他考虑的东西,于是便将这东西放一边,而后又发现一个小瓷瓶的盖子掉落,他只觉那瓶内的气味很是熟悉,他拿起那瓶子倒出里面的些许液体仔细查看。
居然是芒硝之毒!
微生逆突然觉得有那么一丝丝的混乱,当日顾隰在岛上所中的芒硝之毒比霍十方的深很多,难道……
如若真是如此,那左丘颉和顾隰的关系真是奇怪了。
看着时间也差不多了,但是毫无所获,微生逆将东西全数放置整齐后再次回到左丘颉床边,凝视了一下那人便转身离开。
左丘颉半眯这朦胧的双眼,想要张口叫住那渐渐消失的红影,可话到嘴边却无法出声。眼前的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