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地将这群人批了一顿。

“火盆以后多摆几个;殿里通风需及时之类的事情,还需要我亲自来教你们吗?好在今天没惹皇上生气,不然你们有得罚!知道了吗!”

“知道了!”

秦公公叹了口气,“行了,都去做自己的事儿吧……小九过来一下。”

柏子青身边的人大多是由内务府选的。这些人一齐被派到羲和宫,要看的也是柏子青喜欢哪个。这些人都经由层层筛选,但这个小九,却是秦公公亲自应允了到柏子青身边伺候的。

小九的年纪比大多数人都要小,这是他的一项优点,也是别人比不了的优点。他知道的事情越少,人便越“清白”。这种人不仅容易讨柏子青这样儿的家风正直的公子喜欢,也更容易管教一些。

秦公公对小九便和气许多,问了他一些柏子青的近况,便转到他的身上。

“公子对你好吗?”

小九没有丝毫犹豫,“很好。公子之前还带我上街玩。”

秦公公点点头,“那便好。公子对你好是你的福气……没什么事儿了,你先去吧。”

“是,公公。”小九点点头,也从他身边跑开了。

秦公公看着这孩子远去的背影,再回身看去,殿里原本便有些昏暗的烛火已经灭了。

竟是这样快,那柏公子确是睡熟了。

秦公公又叹了口气,莫名地想了几个不着边际的问题:今夜有多少人灯火不休地候着皇上?书房离羲和宫有多远?皇上竟这样丝毫不考虑便来了这里?

他在这里究竟待了几个晚上?又与柏子青说了多少句话呢?

柏子青自然不会像秦公公一般站在赢粲的角度去思考问题。总之,他第二天醒来想的只有灯会的事。

不能提前跟赢粲说,又不能拿母亲与柏府做借口(万一赢粲说要跟去怎么办),还不能在外过夜。

“这可就难办了……”他睁着眼,思绪还不是很清楚。

“什么事情难办?”

赢粲从不远处探个头问他。或许是柏子青睡得早的缘故,他今天也醒的格外早,甚至在赢粲早朝以前,这句话便一字不落地被赢粲听到了。

“……你什么时候来的?”柏子青看到自己身上的第二床被子,才明白这肯定是赢粲给他盖上的了。

他想不到别的方法,只能从赢粲这里下手,“我在说灯会。”柏子青问,“还有谁会跟着陆复宜一起去?”

“挺多的。”赢粲皱皱眉道,“礼部打算在河边的文新亭搭个高台,有许多官员也会去。”他顿了顿,“云华也会去。”

“什么?!”柏子青坐起身来,“你准方璟去?不准我去?!”

“他可以在高台上安静地坐一整个晚上,你不行。”赢粲斩钉截铁,“你会乱跑。”

“那你也没有办法阻止我出宫……”柏子青忽然停住,他意识到吵架并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这人吃软不吃硬。

“赢粲,你今年打算给我的生辰准备一个什么礼物?”

……

华灯初上,主道上的人与车都以r_ou_眼可见的速度增多。这夜不归属于宵禁的范围,人们可以肆意庆祝,制灯点灯——这是京城在年前最热闹的节日之一。

这也是诗人与文人的最爱。他们站在各处高楼上赏灯写诗,大声吟和出来让别人品鉴:“星宿别从天畔出,莲花不向水中芳”;“满路竞看花灼灼”;“香车宝盖隘通衢”……这夜,必将灯火通明。

柏子青轻皱着眉,脚步匆匆地穿梭在人群中,跟着他的人几乎就要瞧不见那袭山鸠色衣衫,连连呼唤道,“公子!”“公子您慢一点儿跑!”

他与赢粲拿生辰做交换,只说去找崔道融,就好好地待在四合楼,等赢粲他们起程回去的时候会合便是。

赢粲对他仍是不放心,照往常派了暗处守卫不算,还明着指了四个人高马大的侍卫给他当背景板。

柏子青虽是不乐意,但交换条件没有太多讨价还价的余地,他也便答应了。

熙熙攘攘的街道尽头便是宫里搭的高台,那里除却有赢粲、方璟,还有陆复宜。

柏子青有些好奇。礼部定下的名单里并没有他,那陆复宜是为何那样肯定,他们会在今晚“见面”呢?

他到了四合楼,与楼下的掌柜打了声招呼,“崔公子今晚有来吗?”

“崔公子下午来过一回,已经走了。”

“好。”

柏子青点点头,他让赢粲派来的人在一楼休息着,吃吃东西喝喝茶,自己则上了二楼。

这件事其实也在柏子青的预料之中。如此热闹的场所,他知道为什么一向爱热闹的崔道融反而不去凑合。

其实柏子青同他一样,这两个自小在京城长大的孩子,不想参加的主要原因还是在于——灯会上的人实在太多了。

柏子青向来不爱拥挤,对诗会这类小众的聚会也就罢了,但庙会啊灯会啊,他是能躲就躲。而崔道融则还有另一层原因,他家每每在灯会这晚都要吃家宴,没人有可以缺席,自然也不能上街看灯。有时赶着风向不好,从他家宅邸望向天空,也能看到寥寥的星光。

柏府没有这样的硬性规则,也比崔道融幸运多了。

柏子青那时年纪还小,一众的哥哥姐姐也都不同意带他上街,主要还是担心子青被人围观会觉得不舒服。

柏子青虽没有闹着要看灯,但长辈们都也觉得愧疚,加之灯会毕竟难得,大家都想了很多主意。

于是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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