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走了进来,与平常修士不同,他身穿大氅,怀里却鼓鼓囊囊的,他毫不客气地坐下来,乌黑的长发和如玉的肌肤闪花了其他人的眼,他拿起杯子小口地抿了起来,然后,怀里动了动,竟然从脖颈处跑出来一只小白狐,男子宠溺地把杯子递过去,小白狐双爪扒着伸出粉嫩的舌头舔着茶水。
吴海云眼眸一亮说:“刘兄,这是刚出生的小白狐吗?”
那位姓刘的修士笑眯眯地说:“嗯,这是大白今年叼回来的,如果不是我,他就要死了。”
说罢,把小白狐抱了出来递给了吴海云。
吴海云激动的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他是云升派的弟子,本命法器是剑,但独独对灵兽感兴趣,养过三只狐狸两只灵猫都丢失了,去年这个时候,他碰到这位刘兄,正在这秣城街上贩卖灵狐,刘兄身带斗笠,身后跟着大大小小数十个白狐,吴海云十分好奇于是和他攀谈起来,两人才成了朋友,约定今年今日也在此相会。
小白狐非常乖巧抱着尾巴蜷缩在吴海云怀里,刘兄好奇地看着吴宝瑰,吴海云解释道:“这是我家要去沧海修炼的小辈,今日我就要带他们去沧海了。”
吴宝瑰一听说到他,立即挺直了胸脯看向对面那人。
驯兽修士微微笑了起来,吴宝瑰看呆了,对面那人笑起来时,像是那瞬间盛开的桃花,让人忍不住屏住了呼吸。
吴海云叹了口气说:“这最近十年,沧海发展很快,导致我家小辈都不愿意去云升了,反而要去沧海。”
驯兽修士拿起瓷杯,慢慢吹了吹,神情有一瞬恍惚,他喃喃道:“沧海……很好啊……”
吴宝瑰却忍不住大声说了起来:“我要去沧海,要去当沧海掌门的弟子!”
吴海云拍了拍他脑袋,驯兽修士则是微微一笑说:“沧海掌门……我还认识呢。”
吴海云惊诧道:“你认识谢平澜?”
瓷杯里的水洒了出来,驯兽修士呆滞一瞬才慢慢说道:“现在沧海的掌门是谢平澜?”
吴海云“啧啧”两声才说:“刘兄,你这消息太落后了,五年前清永掌门就不做了,现在这位谢平澜是他徒弟,当时在仙魔交战时就出名了,后来他打败一众师叔师伯做到沧海掌门的位置上,你可不知道玉女阁很多女弟子心慕他呢!”
驯兽修士半晌才说:“原来是这样啊……”
吴海云一说起沧海掌门就合不上嘴巴,从他拿的本命武器斩天剑开始到他的奇特灵根,驯兽修士沉默地听着,外面开始洋洋洒洒下起雪来,初雪落在滚烫的瓷杯里,瞬间消失不见了。
而木窗外,大多数人家已经开始炊烟袅袅,开始生火做饭了。
吴海云终于说到了最后:“……如今沧海招收弟子的资质越来越高,不知道我这个小辈能不能进啊……”
驯兽修士转过头来,眼眸里一片清亮,他温和地问:“吴宝瑰是什么灵根?”
吴海云说:“他是双灵根不错,但是是水火双灵根啊。”
吴宝瑰倒是不服气说:“那沧海掌门谢平澜小时候还是五灵根呢!后来不也变成天灵根了么!”
吴海云拍了他脑袋一下说:“你懂什么!”
驯兽修士笑了起来,他从怀里掏出一封火漆封好的信递给吴海云说:“吴兄既然去沧海,就帮我带封信吧,沧海有位支惊鸿修士和我交情颇深,你把这封信带给他,他看到这信,应该会让吴宝瑰小友进沧海。”
吴海云眼眸亮起,他恭敬地接过来放进怀里。
驯兽修士又看了看外面越下越大的雪,竟是起身要告辞了,吴海云再三留人,驯兽修士还是表示了拒绝,说道自己还有一些幼崽等待照顾。
说罢,就披上大氅走进了大雪里。
吴宝瑰滴溜着乌黑的眼珠问:“叔叔,他是谁啊?”
吴海云蹙紧了眉头说:“前几年,谢平澜掌门一直再找他的同门,还做了大量画像,刘兄的相貌和沧海的苏怀泽极为相似。”
吴宝瑰不认识谁是苏怀泽,他脆生生地问:“那我们要告诉沧海么?”
吴海云淡淡说:“苏兄隐匿在此肯定有他的道理,不用告诉他人。”
吴宝瑰看着面前大雪听话地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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沧海派。
明日是三年一度的新弟子入门的时候,谢平澜身穿广袖流云袍,头带白玉冠,看起来清冷,还带了一丝肃杀之气。
上清峰上空无一人,在这肃穆的冬日里,连活物都没有,唯有谢平澜一人,他正坐在黄梨桌前撰写着什么。
他面前的桌上铺满了纸鹤摊平的纸,有的纸已经磨损严重,而有的纸还是簇新的,而相同的地方就是这些纸张上都被人写上了字,有的密密麻麻,有的只有两三句。
都是一人所写,都是秀气小楷。
而谢平澜手上有一张地图,上面用笔标上了一些位置。
有的纸鹤上只写着-此处梨花开得好啊!
谢平澜就会把梨树多的地方外地图上标出来,不过有的纸鹤上写满了,从村头二狗到隔壁村刘寡妇,从头到尾没有说自己的事,这种就很难办了,谢平澜只是静静地读了一遍又一遍,眼眸柔和下来。
苏怀泽很聪明,从头到尾的纸鹤上只字不提自己到了哪里,遇到的人也都是各式各样的凡人,根本无从去寻。
谢平澜一坐就坐到了深夜,外面偶尔有大雪压断树枝的声音,但更多的是静谧无声。
谢平澜提着剑走出房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