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听罢美眸中流露出一抹错愕和惊恐,用只有两人才听得到的声音道:“哥哥,你若是他贸然举兵,图谋造反篡夺皇位这个罪名定会跟着你一生。”
全天下的人都会知道这件事,甚至会载入史册,这个污点会跟着他一辈子。
皇后从未想过要走到这一步,也不敢去想。
她直直地看着他,那张饱经风霜、坚毅的脸上闪烁着自信的光芒,他的目光中深邃暗涌,面色冰残酷,犹如地狱来的恶魔,令人感到心颤。
他在她的面前他毫不吝啬地宣泄自己的野心。
从这一刻,她仿佛重新认识了他,皇后担忧地看着他:“你要三思,这是万劫不复的事……”
魏黎唐有些傲气地说道:“如若不是我辛辛苦苦地为他守卫北漠,东陵何来的国泰民安,皇帝他如何坐稳这个位置?”
“可是……”皇后还想要劝,魏黎唐伸手抚上她的面颊,语气呢喃:“难道你舍不得夜玄华?”
皇后苦涩一笑:“我的心意难道你还不知晓?”
“这辈子我最痛苦的事就是看着父亲将你送到宫里,我却无能为力,还要强装笑脸地送你出嫁。”他缱绻缠绵地望着她,低低地呢喃着,“这么多年,我努力让自己变得强大,就是为着有朝一日能够与你光明正大地在一起。难道你从未想过吗?”
皇后的胸口像是被什么击中,狠狠地震撼了一下。
半晌之后,胸口流淌着一种连她自己都无法控制的甜蜜,这是她今生最奢望的事,她根本就不敢去想:“我怎么会不想?我做梦都……我只恨我们是亲兄妹,这段感情不容世事,不会被人理解。”
“若是我当上了皇帝,你同样是我的皇后。”魏黎唐拉过皇后略略颤抖的纤纤素手,在她的手背上落下亲吻,这个吻炙热十分,“到时候谁敢说上半句?”
皇后似还想要再劝,魏黎唐缓缓道:“你放心,我定是有十分的把握才敢说出这样的话。清儿难道不相信我?”
皇后仿佛被他的眼神诱惑,情不自禁地点了点头。
幸福来得太突然,想起虚幻美满的未来,她便有些飘飘然,仿佛犹如生在梦中。
之前她给魏黎唐写信,他却迟归了好些时间,想来他在筹谋此事。或者说,他筹谋此事很久,他……一直在为他们的将来做打算。
皇后突然有些恍惚,脑海里涌现出许多过去的点点滴滴。
她和魏黎唐是同父异母的兄妹,两人一同长大,感情十分要好。
这份感情也不知道是在什么时候变得质,因为这份感情天地难容,也不会被任何人理解。于是,他们将这份感情埋藏在欣赏。
她下定决心此生不嫁,他亦是如此,守护着她彼此想要守护的人。
天不遂人愿。
皇后年轻的时候,貌美惊人,一时风头无人能及。当时在宴会上,皇上被其惊艳,并以皇后之位许诺与她。
皇后自然不愿,明帝就往他们魏府施压。
后来,无论她愿意不愿意,父亲逼着她入宫嫁给她不愿意嫁的人。
魏黎唐痛苦不堪,没有与她告别一声随着军队,离开京城这个伤心地。
她得知魏黎唐离京的消息之后,她觉得天旋地转,她痛恨皇上,痛恨这个世界,她还痛恨命运。
新婚之夜,她不愿与皇上行房,她觉得每一刻都是煎熬。
即便她不能将自己交付给哥哥,她也宁愿让自己最美的一切保留着。
只是皇上喝了酒,不顾她的意愿,强占了她的身子,又或者说帝王的威严,令他不允许别人反抗。
也是那一夜,她怀上了非白。
她痛恨明帝,同时将这个孩子也给痛恨上了。非白出生之后,她将他丢给奶娘,连哄都不肯哄他,甚至连多看一眼都不肯,她每次一见到他就会想起那个阴暗、无助的夜晚。
她再一次见到魏黎唐是在很多年后,她终于见上他一面。她喝醉了酒,和他诉说了许多无奈和伤心的事,最后两人情不自禁,抱作一团。
也就是在那次之后,她才有了非墨,从此她的世界才有了阳光。
魏黎唐见她沉默不语,不由问了一句:“在想什么?”
皇后叹了一口气:“只是有些感慨罢了。”
魏黎唐不便在宫中久留,喝了一盅茶之后,就离开了。
魏黎唐离去之后,皇后心中百般滋味萦绕心头,她心中十分复杂。
皇上下令谁都不许去见夜非墨,只是皇后终究还是不放心他,她生怕非墨出事,他是她最疼爱的孩子。
天色渐渐暗下去了,牢狱里已经打点好了。皇后想着皇上醉酒,披上斗篷趁着夜色去了监狱,手里还提着崔嬷嬷做得精致点心。
这是一处秘密监狱,与其他的地方不同是,此处是专门关押有身份的囚犯。
每一处牢房都很宽敞,里面有床褥、桌子以及简单的摆设,每日都有人送热饭热菜过来,除了暗无天日、没有自由,这里还算得上是一个舒适的地方。
狱卒见到皇后亲自前来,上前毕恭毕敬地行了礼,并上前打开锁:“皇后,您要快一些,否则皇上怪罪下来……”
皇后淡淡地应了一声就走了进去,她命所有的人都不许进来。
皇后的视线落在床上的人的身上,眼圈又是一红。夜非墨失去了往日里意气奋发的样子,死气沉沉地躺在床上。
他瘦了好多,两颊都深深地凹了进去,面容枯槁。
皇后走到他的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