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云轶满意的点头,坐回椅子上饮起了茶水,半晌才道:“其实不用赤身luǒ_tǐ,一会我去配药,你们谁去准备热水?”
唰唰几道目光同时如剑s,he来,陈景埕感觉自己虽然已经离薛云轶够远了,还是受到波及,然而罪魁祸首依然云淡风轻悠游自在,她现在打心里佩服了。
人才!这个女人真是人才!
“怎么?你们都不想救小桀?那我正好休息一会省的配药了。”她自恃几人不能耐她何,老神在在的继续饮茶。
洛清霜抬起右手,看来轻巧的一个弹指,只呼吸间就让薛云轶手中的茶杯在瞬间粉碎。
“劳烦师姐去抓药。”
嘴上再毒辣又怎样,看到没有,实力才是王道,洛大美人用亲身经历告诉我们,武力才是能迅速解决问题的最好途径。
薛云轶被吓了一跳,差点忘了自家师妹是那种嘴上不说直接下手的主,讪讪道:“小清霜别生气,有话好好说,我去就是了。”
“对了,用泉水烧开的热水效果最好。”
这最后一句也不知是对谁说的,封肆听后立刻起身安排道:“老三和我去准备热水,嫂子照顾大哥,其他人……你们想做什么便做什么吧。”
萧易桀房内热气蒸腾,薛云轶把药材全部放入浴桶,神情严肃道:“不可分神,切记!”
所有人都退了出去,只有白安锦随着洛清霜和流之珊一起留下,任何人都没有加以阻止。她看着她们运功,丝毫不敢有所打扰,手里的锦帕被用力拉扯的变形,她看见萧易桀额头上的汗珠越来越密,看到她身上的汗水透出白衣,看见她的嘴角不断流血。
萧易桀脸上滴落的不知是汗水还是水汽,只见她满脸通红,表情痛苦,很受煎熬。过了好一会,她嘴里呕出一口黑血,运功的两人这才停下动作。
“快进浴桶。”洛清霜负责化去淤血,内力耗费不多,却由于过程中一直小心翼翼而费去太多心神,纵然如此,还是不敢忘记师姐的叮嘱。
萧易桀讪讪道:“不如你们先出去?”
洛清霜和流之珊闻言退出房间,白安锦却一直站在原地,表情倔强。
她放心不下。
“锦儿……”萧易桀很是犹豫。
白安锦咬着下唇,道:“快脱了衣服进去。”
……
“锦儿,我……我有话要先对你说。”
“有什么话待会说好不好?”白安锦担心道。
萧易桀摇头,深吸了一口气后终于缓缓开口,她虽然语气平静,心下却是极度忐忑。
“我们三人自小被父亲收养,在我们六岁那年,村子遭难,全村二十三户人家无一幸免,那群畜生屠杀了九十一条性命,就连幼童都没有放过,整个村子只剩下我们三人,也就是那天,我们立下志愿,要找出凶手为父报仇。”
白安锦是第一次听她说起这事,她用力握住萧易桀的双手,似乎想将身上的力量传递给她一般。
萧易桀报以一笑,她从不愿和别人说起这些,只是默默地努力着,想让自己变得更强大,强大到足够保护一切,这一刻她突然明白为什么愿意和眼前的人讲,或许她贪恋的就是这份温柔。
“于是我决定搏取功名进入朝堂,以待有朝一日手握权力。”萧易桀抬头直视着白安锦,被注视的心慌意乱,白安锦忽然生出一种预感,接下来听到的恐怕不是什么好消息。
“之后我们三人女扮男装,慢慢积累实力,一边查探此事,我,我们三人,都是女儿身。”萧易桀说完便立刻害怕地闭上眼,不敢去看白安锦,她感觉到自己的手被抓的生疼。
她是知道的,知道这样的感情在这个时代有多么令世俗所不容,哪怕在后世,她仍然会不时看到旁人鄙夷的眼神。
可她仍然忍不住,忍不住继续去期盼这份感情,渴望得到理解。
也许沉默了很长时间,也许只有片刻,萧易桀只觉得每一秒过去都是这么漫长,她眼前一片黑暗,像置身在无底的黑洞中,整个人慢慢的沉下去,沉下去。
白安锦抓着萧易桀的手是那么用力,指节已经泛白,似乎用尽了全身的气力。
屋子里雾气氤氲,白安锦走到萧易桀面前,抬手解开了她的外袍,又替她褪去内衫。她看见她胸前的白布,又耐心地将白布一层层解开,仔细地查看,一直看到萧易桀的脸都红到耳根,又替她把衣服一件件穿上。
白安锦突然毫无征兆的抽泣起来,萧易桀只觉得胸口疼痛难忍好似刺进一把利刃,她想抬起右手为心上人拭去泪水,到了半空中又颓然放下。
“别哭了,嗯?”
多么笨拙的安慰,甚至安慰都算不上,可白安锦听完却泪水更甚,想开口又抽噎着说不出话来。
白安锦自从母亲去世的之后有很长一段时间不出府门,几乎像禁足一样每天待在自己别院,她伤心,难过,哭了很多次,然后就不再哭了。再后来,她学会了隐忍不语,变得潇洒达观,坚强豁达。
现在,她却为她而露出怯弱,失声哭泣。
萧易桀差点忘了,自己的心上人再怎么冠绝天下、才华和美貌为世人称道,也不过才是一个十八岁的女孩而已。
“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