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玉意深吸一口气,后退半步,摆出一个请的手势。
“殿下请进。”
萧景宣马上换上大笑脸,却没有进院子,而是跟在董玉意后面招待宾客。
宇文暄默默咬碎一口大白牙。
董玉意把脸埋进手里,从喉间发出一声压抑的低吟。
众宾客:“……”你们城里人真会玩。
宾客往来,络绎不绝。
这些客人都知道这场所谓老友会的真正性质,提着礼物上门,白头偕老、早生贵子(什么鬼)之类的贺词也是忙不迭从宾客嘴里冒出来。
将近傍晚的时候,安和携家带口,姗姗来迟。
他之前为了躲避言阙和那三个徒儿的“纠缠”,带着妻子儿女隐居山林,紧赶慢赶才赶在天黑之前到达江左盟。
董玉意抬头望去,见不远处,安和左手抱着娃,右手牵着小师妹,小师妹手里还牵着一个小少年,一家子正慢腾腾地走过来。
“言侯爷果然神机妙算。”
董玉意眉心一跳,循声望去,却发现他跟前不知何时多了一行人。
言阙,夏春夏秋夏冬,还有言豫津和萧景睿。
言阙看着安和来的方向,勾起一抹势在必得的笑,“我就说他一定会出席,你们这回可信了?”
董玉意直接闭上眼,不忍直视。
“哟,终于舍得出山了?我还以为你准备在山里头养老了呢。”
安和瞬间僵住不动。
“你你你……”
言豫津一个激灵,二话不说拉起萧景睿就跑,火速离开这个即将充满暴力和血腥的修罗场。
在经过董玉意面前的时候,萧景睿突然顿住脚步,反把言豫津给拉了回来。
言豫津嗷嗷大叫,“景睿,八卦诚可贵,生命价更高啊!我们赶紧逃命去吧!”
萧景睿:“……”妈的智障。
萧景睿不理言豫津,而是对董玉意道:“董大哥,你做好准备,我听说我母亲和二弟也来了。”
董玉意猛地睁大眼睛,两眼一番,往后倒在了宇文暄的怀里。
言豫津用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把萧景睿拖走了。
萧景睿回头一看,只见董玉意躺在宇文暄怀里,一动不动地装死,萧景宣急得在旁边转来转去,而后,董玉意突然睁开眼,朝天空伸手,凄厉地呐喊道:“天要亡我啊!”
然后,萧景睿就看到了站在台阶之下的他的母亲和二弟。
莅阳长公主一身华服,雍容华贵,本是高贵无比,此刻却泫然欲泣地看着董玉意,活像个被抛弃的怨妇。
而谢弼比起莅阳长公主也是不可惶让,一双眼睛牢牢盯在董玉意身上,那欲语泪先流的小媳妇模样,直接让董玉意吐了血。
前堂这里乱成一锅粥,院子里却是和谐美好得紧。
梅长苏和林苏穿着同一款式的喜服,轮番跟客人敬酒,因为离得远,言豫津听不到他们的对话,也不知道宾客说了什么,就见梅长苏连着仰头大笑好几次,而林苏小媳妇似的跟着梅长苏,头几乎埋在胸前,露在外面的一对耳朵,早已通红。
“他们一定是在谈论不可描述的事情!”言豫津摸着下巴,言之凿凿。
萧景睿直接翻了个白眼,果断不理会思想邪恶的言豫津,从桌上拿了酒杯,也凑上去祝贺梅长苏和林苏新婚快乐。
被剩下的言豫津不甘落后,也拿着酒杯过去了。
夜渐渐深了,宾客尽欢,好不热闹。
梅长苏紧紧牵着林苏的手,穿梭于众多宾客之间,两人的头发经常缠绕在一起,红衣黑发,衣上金纹流转,发丝相互勾缠,竟显得格外的缠绵。
屋顶,蔺晨与飞流并排坐在屋檐处。
“这样看的话,他们倒是格外的般配。”
飞流皱起眉,狠狠瞪着蔺晨,像是只要蔺晨再多说一句,他就要跟他拼命似的。
蔺晨斜眼瞄了一下飞流,撑着下巴看着院中,由衷赞道:“妙哉妙哉,梅长苏与林苏果然是绝配!”
飞流气得跳脚,猛地踢了蔺晨一下,接着纵身飞走,在另一个屋檐盘腿坐下。
蔺晨摸着被踢的腰,喃喃道:“这小子还真下得去脚啊!”然后紧追不舍,一个闪身,就来到了飞流旁边。
“小飞流,你真是太天真了,竟然想在轻功上赢过你蔺晨哥哥。”
飞流直接就不理他。
蔺晨眨眨眼,突然叹道:“哎呀,小飞流,你苏哥哥娶了夫人,就不要你了。”
“你胡说!”
“小飞流,”蔺晨突然严肃下来,“你可以侮辱我的轻功,但你不能侮辱我的品格!”
“我是一个高尚的人!”
飞流听得瞠目结舌,“你、你、你——”
飞流自知说不过蔺晨,咬咬牙,跺跺脚,飞走了。
蔺晨立刻追上去,边追边喊:“小飞流,反正你苏哥哥也不要你了,你跟蔺晨哥哥回家去吧~蔺晨哥哥会好好疼你的~”
飞流全力飞行中听到蔺晨的话差点从高空坠落机毁人亡,深吸一口气,飞流回吼道:“坏人!才不跟你回家,飞流只要苏哥哥!”
……
火红火衡面。
林苏抬头仰望天空,看着空中的“流星”,听着“流星”的对话,额角默默滴下一滴汗。
蔺晨这是又开启了飞流的新玩法吗?
梅长苏在里面等不到林苏,便出来看看,见林苏站在院中发呆,突然一阵好笑。
“春宵一刻值千金,夫人确定要浪费时间?”
林苏淡定地指着天上,“你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