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用催开手段。
尽管有专人负责,容磊仍亲力亲为。
夜里。
温室一排催开温箱中尽是适合植物生长的灯光,映衬外面的黑夜,如一片幽幽的夜光海。容磊仔细察看每个温箱的情况,确保雪天鹅在适宜的条件下快速成长。
有的枝上已长出花蕾,容磊以视线勾勒花蕾的轮廓,脑海中浮现其盛放的鲜姿,愉悦不禁从心底来。
他回到办公桌前,调好手机闹钟,准备三小时后再巡视一次。
这么用心,究竟因着什么,他不想探究。
正如他不想探究自己为何犹豫于老教授的盛情相邀。
刚坐下,头痛又犯,视野模糊了好一阵。
这段时间休息得太少。容磊只好用冷水洗了把脸。
教授的信,给他带来了一个新的选择,而这个选择,正是他必需的——杂牌军出身的他,需要园艺方面正规正确的指引,否则将来会影响花场的发展。
而且,这封信正好给他一个完美的契机,切断与顾长希的孽缘。
生日宴会来临在即,雪天鹅顺利开放。宴会场地的勘察、花饰设计制作的每个细节,容磊都参与其中。
宴会大厅中,工作人员来来回回将花饰仔细摆放好。
“容先生,您真是帮了大忙。”秘书向站在身边的容磊道谢。
顾长希力求简单,但宾客身份尊贵,也不能太随意,场地布置的重点便落在花饰上。
雪天鹅玫瑰为主,淡紫英卡纳紫罗兰为点缀,花饰高贵而不张扬,低调而不普通。
秘书接着说,“这次宴会使用的花材与人工费用等等,我们都将以市价两倍支付。”
闻言,容磊摇头,“我并不打算要报酬。……花场能有现在的规模,也是因为他。”
就当是生日礼物。若他能在不喜欢的宴会中因花饰讨喜而心情好转,那再好不过。
秘书看着容磊,“……顾先生的专机即将抵达,他一个半小时后会来到现场;您要是愿意,不妨在休息室等候他?”
“……”容磊看着摆放好的花饰,“不了。”
他该以何种身份等候对方呢?
秘书并不勉强,“那好,稍后我派人送您回去。”
顾长希将时间捏得很紧。他刚抵步,就立即赶往酒店做准备。
一切就绪,秘书来总统套房通报,“董事长,时间快到了。”
顾长希放下提神茶,起身往楼下宴会现场去。
甫一入场,花香便似有若无地萦绕其中。
是雪天鹅的味道,淡中带着一种浪漫气息,令人印象深刻。会场布置简单,紫白花色提亮空间,令其不失格调。
秘书适时说到,“花饰来自容先生的花场。”
顾长希未置一词,其时宴会已开始,他需与宾客寒暄。
秘书心情颇为忐忑。
为讨上司欢心,他冒险一次,赌了一把,将容磊拉进来。
宴会尾声,秘书像等待成绩出炉的考生。
顾长希临上车时,看了他一眼,“宴会不错。下不为例。”
似肯定,也似警告。
秘书如蒙大赦,“是。”
至于什么“下不为例”,就由秘书好好咂摸。
容磊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再次教授的信。
忽然,门铃响。
他折好信纸放在旁边小桌上。“来了。”
楼道灯光昏黄不清,当容磊透过猫眼看到一张熟悉的脸时,还不太能确定就是对方。
他打开门。
顾长希一身燕尾服,领结被摘掉,衬衣纽扣解开了两颗,锁骨隐约可见。
容磊还没反应,顾长希便凑近将他推入屋内。
第二天。一丝阳光从窗帘缝间钻进来。
容磊动了动眼皮,睁开惺忪的睡眼。
他的怀里还有另一个人的呼吸。
手脚/ 交缠,气息相融。
房内真真安静,容磊不禁紧了紧臂弯,好像如此便能困住时光。
时光终究困不住。
容磊在浴室洗澡时,被突然而至的头痛狠狠打击。
视线模糊一片。
血腥味道流入嘴里,他摸了摸,是鼻血。
同一时间,先洗漱好的顾长希走到客厅。
小桌子上的信封看起来很正式,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信封上有学校的英文名称。他拿起信打开看。
容磊在浴室弄了好一会儿,鼻血止住。
头痛褪去。
他出来时,顾长希已看完信件,正坐在沙发上。
他看向容磊,指了指信,“这个,你打算怎么办?”
“……”容磊回神,“……我在考虑中。”
50.
顾长希的生日宴会,何征也在受邀之列。
他以为自己已穿出了燕尾服的精髓,未料想人外有人。
顾长希是极适合穿燕尾服的。合身礼服不止突显他的挺拔身线,而且令他身上某种特质愈加散发,像黑黝黝湿漉漉的树枝上一片片冶艳无比的鲜艳花瓣。
他自宾客中走进来,颇有令人动魄惊心的架势。
何征的视线几乎没有离开过他。
宴会尾声,片刻的失神让他怎么都找不到人影了。
“顾先生已经离开了。”找到对方秘书,秘书如是告知。
何征只好坐上自家的车。
何家老爷子说过,顾长希是个人物,但城府深,性子凉薄,不是良人。“若不是因为家里问题,断不会让你和他相亲;幸亏他有求于我们,合作总比联姻好。”
现在,何征觉得,联姻也不错。
顾长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