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时走过来,担忧地看着比往日更加奇怪的何以加,“头儿,你没事吧?
何以加敷衍道:“没事,还没疯。”
谢时抓着头,过了几秒,“不管你疯没疯,你能不能装得正常一点?”
何以加斜眼看他,“谁不正常?难道杨思觅比我正常?他比我更加不正常。”
谢时看看垂着眼握着程锦一只手的杨思觅,他看起来和最正常时一样,当然,程锦就在他身旁,他还会怎样?再看看情绪明显不太对的何以加。他决定还是什么都不要说,转身默默地走开了。
程锦道:“何以加,你没事吧?”
何以加叹气,“杨思觅让你们的老虎抓我,真是狠心啊。”
程锦不解,就算是这样,但是……“难道它真的抓得到你?”
“本来它们不会抓我……”何以加快速地眨眼,“杨思觅,告诉我怎么办到的?你告诉我为什么……”他突然停了下来,从容一笑,“想起件事,我只是看程锦顺眼,没有其他意思……”
步欢他们眼神诡异,看向谢时,“呵呵,他在做什么?表白吗?”
谢时觉得很丢脸,低声咳嗽几声,“咳,他有时候脑子不太好使。”
“唔,他告诉杨老师说他对我们老大没意思,意思是他还是对杨老师更有兴趣?……”一群人嘀嘀咕咕地议论着。
程锦听到了几句,头更加晕了,大概身体不适时,精神也会变得脆弱,他突然有种认识这些人真是作孽的感觉。“行了。何以加,到底怎么回事?”
何以加道:“我说了是杨思觅让老虎来抓我咬我。”
程锦当然不信。
何以加道:“杨思觅,你快说是怎么回事。”
杨思觅道:“可以用来对付你的杀手锏,你认为我会告诉你?”
“……”何以加像是被定住了一样。
程锦无奈地转头看向杨思觅。杨思觅无声地说了几个字。程锦看懂了,说的是:催眠而已。何以加认为那些东西伤得到他,那他就会受伤,就算没有伤口,但他的大脑认定自己受了伤。
程锦想了想,没说起催眠,换了说法,“是你怕了,像以前一样,你不怕它们就行了。”
何以加立刻道:“我才不怕杨思觅!”
“嗯,你不怕。”程锦敷衍地附和了他一声,接着道,“你那些东西应该是信则有之,你不信它们能伤你,它们就伤不了你。”
小安念叨:唯心主义,我们是学辩证唯物主义的啊。
何以加很郁闷,这还不是他说怕了杨思觅,认为他能伤到自己,才会被老虎抓到吗。“好吧好吧,以后我离你们远远的。满意了吧?”
杨思觅道:“嗯,很好。”
何以加气结。
程锦轻轻握了下杨思觅的手,直起身,拿起桌上的水喝了几口,顺便看看时间,才飞三分之一,离降落还早,心想,还是谈点正事吧,有些人不应该让他们闲下来。“何以加,你说这次青阳的事会怎样?”
“嗯?”何以加想了想,忘了继续气愤了,“不怎样。我们牺牲了一位好同志,完美地消灭了一个跨国犯罪团伙。这是值得表彰的大功一件。”
程锦笑道:“说话真是门艺术。”
本来是意外加报复——意外是执行任务的外勤人员不小心遇上了跨国犯罪团伙,两边起了冲突;报复是外勤人员死了一个,这造成了一个后果:很多人都被送去给他做陪葬品。事情本来是这样,但去掉无用的细节,就变成了原本的目的就是要打击那些罪犯,现在打击成功,大快人心。
何以加道:“别告诉我你还没习惯这个。”
程锦微笑了一下,没说话。
何以加道:“人是死的多了点,但你要想,我们部门谁把人命当回事?唔,除了我和你。”
“切,你还真把自己当盘菜。”步欢忍不住出声了。
何以加道:“那当然,严格的说,你们查案,是在杀人——找出罪犯杀掉。我可是大部分时间都在救人。”他停了停,“我想说的是,死了就死了,无不无辜,该不该死,都死了,无法挽回。我们就别拽着这事不放了,没意思。有时候我会想,死也没什么不好,那些人活着也是受苦,生不逢时,天地不仁,死了倒还少受许多罪。”
程锦道:“那些手上都有人命的罪犯我不多说。但关于其他普通人,我会想,那么艰难还要拼命活下去的人,不管生活好坏,本来都活得下去,也值得活下去。现在是和平年代,不是乱世,只是想活下去而已,不应该这么艰难。”
何以加想了想,“大概是这个年代还不够好。虽然现在和以前比已经不错了,但离想活的人都能活下去那一天,恐怕还有距离。”
杨思觅道:“人类这种生物,永远不会有真正的和平。”
游铎道:“嗯,总是一部分人逼死另一部分人。双方或多方势均力敌时,才会互相妥协,才能拥有暂时的和平,直到其中的一方变得强大,打破这个平衡。”
谢时道:“听起你们像是在说人类终将灭亡。”
步欢笑了声,“有这个结局在,那好像谁死都不算什么了。”
“也不能这么说,在还没灭亡之前,谁也不知道结果,就像薛定谔的那只猫。”
“……”
程锦听着他们越聊越远,心想,讨论这些总比听他们说那些八卦闲话来得好。
何以加看那只老虎卧回地上不动了,便翻回原位坐下,在其他人的闲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