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尽量在那之前,带你远走高飞。”林空知捏了捏温易滚烫的指尖,他知道,离解封的日子不远了……
时间,总是在特别有需要的时候变得极其的珍贵。
在清蔚然将回溯镜送来的那一刻,林空知即刻启程去了风家庄。
追寻真相的路上总要经历许多的迷雾茫茫,可是在当真相似乎明了的情况下再去反推沿途的蛛丝马迹,这个过程便不是揭开真相的过程了,而是一个心理建设逐渐崩塌的过程。
对一个人的观念,这个人在自己心里一直以来长久存在的正义善良的形象,在慢慢崩塌,慢慢变得晦暗不堪,浑浊糜烂,这个需要多大的勇气去面对,林空知不知道,但是他知道这一切让他探寻下去的勇气都来源于温易。
风家庄现如今已经变成了一片被烈火焚烧的废墟。
他们的死因已无人再追寻。
林空知走进了家主的内室,启用了回溯镜,想看一看当时过程的回放,虽然只有短暂的一瞬间,也足够让林空知再继续推测下去了。
有信。
温易帮忙打开了层层桤木下掩盖着的暗柜,里面的信封竟然都还保存很完好。
林空知打开了信封,温易乍一看还以为是温崇越的笔迹。
但是信上没有署名。
林空知再仔细地看了一眼信上的内容,似乎都是些见不得人的勾当,温易再仔细看了一眼字迹:“这不是爹的笔迹,爹写汝的时候总习惯性少写一点。”
人再怎么模仿笔迹,其内在的风骨是不会变的。
这显然是……
尚晚初的笔迹。
林空知的指尖陡然变得有些冰凉。
他猛然跑向焦尸遍地的后院,再次启用了回溯镜,镜中一个身穿夜行衣的男子手持一柄钝剑,正在大开杀戒,血花飞ji-an中的一个凛冽的回眸,让林空知判下了心中所有的答案。
瞬间心如死灰。
一切都是尚晚初做的,可是他要怎么告诉应莫离,让他也跟着信念崩塌一回吗?要是让他知道杀他全家的正是天下所谓正派之首的尚晚初,他能否承受得住?
他实在不敢想,这一切的后果。
想想都只会让他夜不能眠,后脊发凉,更是于心难安。
“嘿!”徐亦风突然蹦到应莫离身边,手上端了一盘已经看不出颜色的糕点来,“尝尝。”
应莫离偏过头:“滚!你想害死我吗?”
“哎……有这么夸张么?”徐亦风捏了一块瞅了瞅,“我感觉还算不错啊?”
其实这会儿应莫离已经不气了,但是他就是心里的一口气不甘心就这么消散了,就想多留恋一会这来之不易的温情。
“你自己怎么不试试?”
“试试就试试。”徐亦风不怕死地吃了一块。
应莫离饶有趣味地看着徐亦风的表情变化。
徐亦风的表情从云淡风轻到再也云淡风轻不下去了然后变成了强撑的崩溃,再然后变成崩溃的扭曲,最后实在绷不住了,伏在桌案上鬼哭狼嚎:“啊——受不了了,怎么会这么难吃!我明明按照步骤跟着点点学的啊?”
应莫离实在忍不住了,绷不住笑出来了两声。
徐亦风不管嘴里那跟吃了锅灰一样的难受,指着应莫离:“哎~笑了!”
“神经病……”应莫离忍不住又笑了两声,似乎自己也变成神经病了……
“笑了就是原谅我了,不许再生我的气了,听到没有?”徐亦风色厉内茬地威胁道。
应莫离没说话,反而是笑得更凶了。
徐亦风往应莫离背上甩了一巴掌:“你别笑了,你别笑……哈哈哈……”
然后两个人莫名奇妙地笑成了一团。
林空知回来后看到的第一幕,心下微微一酸,打算还是晚一点再告诉应莫离吧。
可是,事与愿违,消息接憧而至,是悲是喜,都一样,是惊喜。
樊子期冲进愚空峰的峰门:“鱼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