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渝说:“嗯,走了。”
林母顿了顿,叹口气说:“他是个好孩子啊……要是你以后跟他一起过日子,妈也放心。”
林渝一时间没能反应过来她的意思。
林母又说:“小渝啊,妈这几天想过了,也在医院打听过了,那个什么艾什么病的,虽然是绝症,但也没那么容易感染。”
“妈觉得,你爸早早地丢下我们娘俩,妈照顾不了你多久了……”
林渝说:“妈,你别这么说。”
林母继续说:“……以后我没了,还有人能继续照顾你,挺好的。”
“我看他对你挺好的。”
林渝几乎怔住了,他没想到妈妈竟然这么快就能同意,就在几分钟之前,他还在陈钰面前犹豫,要怎么样才能说服妈妈,又或者说是在犹豫要不要继续努力说服妈妈。
没想到会这么顺利。
林母说:“傻孩子,哭什么。”她说着,抬手擦了擦林渝脸上的泪,林渝这才发现自己哭了。
林母说:“妈这一辈子不求什么,只求你健健康康,可现在健健康康求不来了,妈就只想求你快快乐乐。”
林渝哽咽着点头:“妈,我会的。”
不久后,林渝拨通了陈钰的电话,哽咽了好半天,才说出一句完整的话:“钰哥,你来接我吧。”
☆、番外二
庄恬是在大二实习的时候,遇到了谢嘉宁。
彼时谢嘉宁是她的顶头上司,严苛古板,十分不近人情,公司的同事们对谢嘉宁都是敬而远之。
庄恬初来乍到,也能看出这个上司不好惹,作为一个实习生,庄恬并不愿过多与谢嘉宁接触……毕竟小命要紧。
她不止一次看到谢嘉宁把前辈们骂得狗血淋头。
庄恬一点也不想有这样的经历。
但是作为一个新人,挨骂是必不可少的经验。
庄恬虽然平时看起来大方好说话,但脾气是很倔的,颇有点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韧劲儿,这一点在她的工作上表现极为明显。
这次实习是庄恬第一次工作,在学校课本上学的那些东西,在此时都没什么卵用,庄恬基本是两眼一抹黑,为了尽快适应,她勤学好问,早出晚归,成了部门里除谢嘉宁外最勤劳的人。
一个温室里的花朵,因此引起了部门经理谢嘉宁的注意。
“还没走?”谢嘉宁下班时,部门里的人都走光了,他目光一扫,竟然看到一个身影还在埋头苦干,那身影纤细窈窕。谢嘉宁走近几步,看到女孩紧锁的眉头,忍不住问了一句。
庄恬闻言抬起头来,看到谢嘉宁站在她面前,顿时睁大眼,心里有点惴惴不安,小声说:“有个表格还没整理完……”
庄恬身上有年轻女孩的青春活力与娇憨甜美,也有一般女孩没有的爽快与韧性,虽然对着工作茫然得像只兔子,每天看起来也总是神采奕奕。此刻见到庄恬这种反应,谢嘉宁不免出声问:“这么怕我?”
庄恬连忙摇头:“不不不……”
“不怕?”谢嘉宁又问。
庄恬顿时苦了脸,可怜兮兮地说:“还是怕的……”
谢嘉宁没再逗她,只点点头问:“表格有什么难处吗?”
庄恬问:“有难处经理会教我吗?”
谢嘉宁只是出于关怀后辈和新人的心情,随口问了一句,当即愣了一下,而后又欣然点头:“当然可以。”
庄恬心说:感觉经理也没那么可怕嘛……
谢嘉宁问:“所以是有什么问题?”
庄恬:“不不不……今天暂时没问题,我只是需要花一点时间。”
谢嘉宁:“……”
庄恬有些不好意思,试图给上司挽尊:“……那以后有问题了,再问行吗?”
谢嘉宁:“……可以。”
有了第一次接触,庄恬开始觉得经理并没有想象中那么不通人情,当然,这种错误的幻想在庄恬第一次被谢嘉宁骂之后,就破灭了。
那次是一个同事,让庄恬帮忙送一份报表到谢嘉宁那儿,报表并不是庄恬做的。谢嘉宁拿到报表之后,发现其中有几处错误,不由分说先把庄恬训了一顿。
末了,谢嘉宁把报表摔到庄恬身上,让她重新做,并且限定三天之内重新交一份过来。
庄恬有苦说不出,欲哭无泪地拿着报表回去了。
这份工作毕竟不是庄恬的,回去后,庄恬依然把报表交给了那位同事,并转告了谢嘉宁的话。
然后,庄恬迎来了谢嘉宁的第二次训斥:
“不是让你做的么?你为什么交给别人做?”
庄恬瑟瑟发抖地说:“那报表其实本来就是她整理的……我只是代为传递一下……”
谢嘉宁坐在办公桌前,闻言抬眸扫了她一眼,说:“所以呢?”
庄恬:“……没有所以了。”
谢嘉宁说:“既然没有所以了,那我让你做你就做,不要找借口找理由找托词。”
庄恬:“知道了,经理。”
这件事给庄恬幼小的心灵造成了极大的创伤,在那之后,她再也不认为经理是个好说话的人了。
事情的转折,发生在一个寻常的上午。
庄恬从最开始的无从下手,到现在大半个月,已经积累了不少经验,加上她的工作实际上并不复杂,逐渐变得得心应手起来。这天上午她完成了手头的工作,一时心中有点小懈怠,听到同事们在聊谢嘉宁的八卦,忍不住凑上去听了一耳朵,还c-h-a话问了几句。
谢嘉宁,年方三十八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