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跑一趟的警察们在临走前,把漆真批评教育了一通,叫他搞清楚状况再报警,训得他几乎羞愧欲死。
警察刚一走,漆真就愤愤地照陈简的屁股上补上了一脚,抓着俞知乐,想要把她带走,顺便问清她到底是出了什么状况,可是从刚才起就在旁边听着、而且听出了些门道的吴安诺,毫不客气地抓住了俞知乐的另一只手,说:
“她还不能走。”
漆真皱着眉头,打量着吴安诺,自己并不说话,而是看向了俞知乐。
俞知乐看看吴安诺,又看看漆真,小小声地说:
“对啊,漆哥哥,能不能等到中午再说?师父答应请我吃鳝鱼腊肉盖浇饭呢……”
吴安诺一听,差点翻一个白眼晕过去。
大爷的,他是担心她好不好?
毕竟这次可是连警察都叫来了,事儿看来闹得不小。要是她被带回去,被骂了可怎么办?
吴安诺认定,自己可以训这只小菜鸟,但是要让别人来教训她,那是万万不能的。
可是小菜鸟满脑袋装的都是什么东西?只惦记着吃?还有没有点儿良心了?
而另一边,漆真的心情也相当复杂。
自己可是教了俞知乐三个多月的网球啊,虽然一直执着于让她练习基本功,但自己也算是付出了努力,可俞知乐呢,一掉头就管别人叫师父去了。
听到俞知乐念念不忘她的“鳝鱼腊肉盖浇饭”,漆真知道这小妮子的馋嘴病又犯了,估计要是自己强行拉走她,她肯定不开心,所以,他松开了拉着俞知乐的手,说:
“那好,你先在这儿呆着,我去给你哥哥打个电话,告诉他事情解决了。”
俞知乐一听俞良宴的名字,顿时傻了眼,扭着手指极其不安地目送着漆真到一边打电话去了。
吴安诺招手叫其他围观的队员赶快回去比赛,自己则站在了俞知乐身边,看着她紧张兮兮的样子,忍不住拍了她的脑袋一记:
“干什么呢,被发现了就被发现了呗,难道有我这么一个师父很丢人?”
俞知乐摇了摇头,忧心忡忡地答道:
“不是……我答应我哥哥不会惹事的,会乖乖的,可是我还是犯错了……要是哥哥着急了,不好好工作了怎么办……”
她在碎碎念的时候,声音会自动切换到小奶音模式,吴安诺听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刚想再敲她一记暴栗,他的手就被一旁站着的陈简拦住了。
说起来,陈简也是个小孩子,只是他的神情和气质总是那样一本正经,配着他那张低气压的脸,无比契合:
“男人是不能打女人的。”
陈简刚说出那句话的时候,脑袋也从后面被捶了一下,动手的自然是漆真:
“你个死小子给我闭嘴!还不都是你惹出来的事儿!”
陈简摸着自己的后脑勺,和同样摸着脑袋的俞知乐对视了一眼,看起来有种“同是天涯沦落人”的感觉。
而吴安诺却被陈简刚才的那句话成功给惊吓到了:
他说什么?男人不能打……
女人?
漆真无奈地拿着手机,对俞知乐说:
“联系不上你哥哥了,关机。我觉得他很有可能已经打飞的往回赶了。要不你还是跟我回去吧?我先送你回家,看能不能用电脑跟你哥哥联系上。他可是以为你被绑架了。你要吃什么,漆哥哥给你买,怎么样?”
俞知乐咬着嘴唇,弱弱地点了点头,觉得这一切都是自己惹出来的祸。
……尽管她现在根本闹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但此时,漆真却已经松了口气。
反正俞良宴这个死妹控已经上了飞机往回跑了,自己也联系不上他,索性等他十一个小时后飞机落地后再说。
会不会被俞良宴砍死的事儿另说,漆真现在比较关心的是,俞知乐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儿,和一帮子明显是打街头网球的人混在一起。
等回去的路上再问吧。
俞知乐把目光对准了双目放空的吴安诺,小心翼翼地问:
“师父……我现在能回去么?”
实际上,在听到陈简那句“男人不能打女人”的时候,吴安诺的心绪就整个儿被搅乱了,看俞知乐的脸,越看越像个小姑娘。
可他又不好意思开口问“你是不是女孩子”,只好敷衍地“啊”了一声,才犹豫着说:
“行……行吧?”
俞知乐殷切地看着他,说:
“那师父,先把鳝鱼腊肉盖浇饭记在账上,等我过两天回来就吃。好不好?”
吴安诺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
“哦。”
“两份。”
“……”
“师父,两份,说好的。”
“……哦。”
一心惦记着美食的俞知乐终于被漆真拉走了,而陈简也跟着他们出了网球场。
但是,漆真一转身,就发现,一个背着球包的光头,正拔腿准备朝网球场外跑。
凭借着这只辨识度极高的光头,漆真轻而易举地叫出了他的名字:
“宋寅?”
刚刚漆真和陈简带着警察出现的时候,心虚的宋寅就躲了起来,他可不想叫漆真和陈简他们知道,自己居然在输给俞良宴之后,还输给了俞良宴的“弟弟”。
眼看着漆真正拉着俞知乐的手,跟吴安诺说着些什么,宋寅本想逮着这个空档,从这个街头网球场唯一的出口迅速逃出去,没想到,漆真在这个时候拉着俞知乐转了身。
在和俞知乐四目相接后,宋寅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