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得意洋洋地坐在后台洗手间的洗脸台上,拨通了景上华的电话。
电话那边的景上华正在健身房里听着音乐跑步,看到手机亮了,就接起了电话:
“喂?是谁?”
舒狂一听就不平衡了:
昨天自己不是跟她打过电话吗?她为什么不存自己的手机号?还是一副第一次接他电话的样子?
于是他马上质问:
“你没存我手机号是不是?”
景上华被噎了一下,然后马上意识到:
这货应该是赢了。
他如果输了的话,绝对不会亲自来打这个电话,既然他主动打来,很有可能就是来炫耀的。
果然,对他来说,什么鼓励都不如贬低他来得快捷有效。
她下了跑步机,用肩膀上搭着的汗巾擦了擦汗,明知故问道:
“输了?还是赢了?”
舒狂哼了一声,但还是忍不住,用一听就是在炫耀的声音说:
“赛前你不是特意打电话给俞知乐说我不会赢的吗?现在我赢了,你要怎样?”
景上华正斟酌着,自己的反应应该是“哇,这么厉害,那恭喜你了”还是“哦,其实我早就预料到了”,就听健身房的老师在喊了:
“景上华!你把跑步机关上再打电话!”
健身房老师的喊话声通过话筒传到了舒狂的耳朵里,他立马就急眼了:
“你现在在哪儿?跑步机?你去健身房了?”
景上华还没反应过来他为什么跟突然吃了枪药一样,那边的舒狂就炸了锅:
“你身体刚好!你就往健身房跑!你到底懂不懂照顾自己的身体!要是你再像上次那样谁来管你?你不怕死得早啊?”
舒狂的本事就是把挺体贴的话说得无比欠扁,景上华的脸抽抽了几下,反问道:
“和你有什么关系?”
舒狂差点儿被呛死,吭哧了半天,才凶悍地冒出了一句:
“我……我……你的命是我救回来的!你得听我的!”
景上华真心忍不住扶额了。
她今天特意打电话给俞知乐,交代她该怎么激励舒狂,就是为了还这个人情,舒狂的话虽然言过其实,不过说的也没错,要不是那天他碰巧路过,她估计就得直接晕在球场上了。
但是!问题是!这种事儿不应该是大家心照不宣的吗!他这么堂而皇之地讲开真的好吗!
景上华真心觉得,自己高估了舒狂的情商。
于是,她只能无奈道:
“好吧好吧,算你赢,我预料错了,对不起,我不该在赛前跟俞知乐说那样的话,现在我自打脸了,啪啪啪。这样可以了吧?”
没想到,舒狂打电话来的初衷,轻而易举地就被带跑偏了,他不依不饶地抓住景上华去训练的事儿不松口:
“你刚住院出来!当自己是钢铁侠啊?回去请假休息一个星期!”
景上华一边翻白眼一边敷衍道“好好好”、“是是是”,心里则在腹诽:
有没有女性生理期常识啊?我这两天生理期就要结束,我请什么假?又不是坐月子!
但是,为了防止舒狂脑子抽风再继续唠叨下去,景上华只好应付道:
“成了成了,我知道错了还不行吗?啊,有人叫我了,我先挂了。”
说着,她干脆利落地单方面挂掉了电话。
舒狂坐在洗手台上,烦恼地抓了抓头发。
本来不是打电话冲她炫耀,告诉她预言错误的吗?怎么一下子把话题扯得这么远?
而那边,挂掉电话的景上华也有些纳罕:
这货是怎么了?唠叨也唠叨得太过了吧?
不过,她也懒得往深处想,索性认定舒狂是赢了比赛,得意忘形,开始对她指手画脚了。
她拿着手机,盯着上头舒狂的来电显示思索了一会儿。
景上华昨天压根儿没存舒狂的电话,现在也仍然不打算存。
她总感觉,有这么一个人呆在自己的联系簿里,简直是拉低了她整个联系簿里的人的平均智商。
……
另一边,男队的比赛仍在进行当中,可女队的姑娘们的关注点已经不在比赛本身了。
江同之在看完舒狂的比赛后,去比赛会场外溜达了一圈,想去买包烟,却发现,报摊上好几份体育报纸上都刊登着昨天女队的比赛,而且无一例外都用了俞知乐的比赛照片。
一一翻阅过后,他多掏了点儿钱,把报摊上所有的体育报纸每样都买了几份,抱到看台上,给几个女队的姑娘发了发。
俞知乐看着报纸上的自己,有点儿懵。
她压根没想到,自己居然能上报纸。
看着俞知乐呆呆的样子,江同之回头看了一眼一侧看台上的俞良宴,发现他的视线没有停留在这里,才放心大胆地敲了敲她的脑袋,说:
“愣什么啊傻徒弟,你要火了,萝莉网球天才,这个一看就很有搞头啊。”
俞知乐看着报纸,表情却很奇怪。
钻研了半晌,她才认真地问:
“他们写我,我是不是应该给他们钱?得给多少钱?有这么多报纸,我这次比赛的奖金够付么……我还要养哥哥呢,这个不够的……教练你能不能跟他们说说,我不要这个了,行么?”
……搞了半天你在研究这个?
江同之深深地无力了,但是,为呆萌徒弟心累的时候,他还是义无返顾地逗她玩儿了一把:
“其实也花不了多少钱的,每份报纸卖一块钱,他们每份报纸也只收你一毛钱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