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晨拉住她的胳膊,声音压得很低,眼睛里闪过纠结,“小歆,有些事,我想我还是有必要告诉你。”

傅歆抬起眼睛看着他,“你要说的事和张奇的……”她犹豫了一下,声音忽然低了下去,“病有关吗?”

那个“病”字,她是压在嗓子眼里勉强才发出来,只是一个字,却像是心头被压上了几千金的巨石,压得她连呼吸都困难。

梁晨朝紧闭的防盗门看去,“我们进去再说吧。”

……

傅歆再怎么隐忍,再怎么告诉自己不能哭,捂住眼睛的指缝里,还是不断有眼泪蜂拥而出。

梁晨看她连哭都压在喉咙里,哭的时间太长,像是个岔了气,心疼不已,手臂伸出,刚想把她拥进怀里,傅歆像是感觉到了,她挪开遮在眼睛上的手,对他说:“梁晨,谢谢你,我想一个人冷静一下。”

梁晨很想陪着她,可是,她话都说出来了,再待下去不仅是对他自己,更是对傅歆的不尊重。

梁晨走后,当公寓里只有傅歆一个人在,她终于可以放声的痛哭出来。

她不是伤心,也不是难过,而是心疼张奇。

一个有着家族精神病遗传史的人,却可以靠自己的意志,抵抗住盘踞在精神里的恶魔,不到三十,已经成为军中最年轻的少将,这样的男人……怎么不让她心疼到极点。

她举起自己的右手,定定看着空无一物的无名指,上面的戒指被她放在了那栋别墅里,如果张奇去了,应该已经看到了。

又在沙发上坐了一会儿,她改变去了h市的主意。

她拿出手机,拨通了另外一个号码。

电话一接听后,她没寒暄,直接问江明阳,“大首长,我是傅歆,有一件事我想问你。”

挂完电话,傅歆面如土色,浑身气力尽失,张奇早就知道自己的病,而且是主动要求去执行任务,只是,在决定去执行任务时,他还没认识她。

认识她后,军人的使命,让他陷入了两难,最后,他还是以国家的荣誉为出发点,“舍弃”傅歆又不愿意,于是就有了两个人那段维持不长,却幸福到极点的短暂婚姻,……

北京,仓龙虽然没说,脸上却露出一种叫归属的满足感。

再怎么隐姓埋名,都不可否认他是中国人的事实,尽管这个地方的很多人,很多事,都让他厌恶痛恨到了极点,他心底最深处,却还是喜欢着这片土地。

有张奇在,他已经一天一夜没有去碰特制的香烟了,针灸真的很神奇,只是细细的几根银针,却不仅能缓解他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疼痛,还让他不再想着去吸那样的东西。

张奇收针时,状似无意的朝边上一看,被他余光瞥到的麦克却是心头一颤。

自从他昨天晚上对仓龙说了那句张奇有问题后,张奇今天给仓龙针灸时,他就被仓龙叫到一边观看着。

他是个只懂的西药的西医,对针灸这样只有中医才会用的针灸,还真是一窍不通,事实上,张奇在给仓龙针灸时,他也没有看他的手法,而是一直都在看着他。

二十几年的医生职业生涯,被仓龙信任了那么多年的人,就医术来说,也不是浪得虚名,他感觉张奇身体有问题,那就肯定就有问题。

他飞快朝阿森看去,却见他也正朝他看来,顿时明白了,是他把他说的话告诉了仓龙,仓龙才会给他这个机会。

张奇除了脸色有点不好,根本看不出任何的异常,收好针,他打了个哈欠,“仓先生,我想回去睡会儿。”

仓龙对他笑着颌首,“张将,慢走。”

等张奇一走,麦克马上走到仓龙身边,从口袋里拿出一样东西,神秘兮兮的放到仓龙眼前,“仓先生,你看。”

仓龙被张奇刚针灸过后,通体舒畅,心情自然也跟着很好,掀起眼皮看了一眼,轻描淡写地说:“不就是瓶药吗?”

麦克听他漫不经心地口气,当即着急了,“仓先生,这就是张奇吃的药,他之所以精神不振,就是因为我把他的药给偷来了,他已经两顿没吃药了。”

在飞机上,乘张奇和仓龙在下棋时,他偷偷的去翻过他的行李,本来只是随意的乱翻,算是对他抢走了仓龙对他的信任的报复,没想到,真的让他找出了点东西。

张奇行李箱的隔层里,藏着一个很小的白瓶子,瓶子外面虽然没有任何文字说明,同样是医生的他,还是一眼就看出这是贮存药物专用的小药瓶。

他悄悄的把那瓶药拿走了,也正是因为有了这瓶药,他越看张奇,越觉得他身体是有病的,也正是因为有了手里的药瓶当证据,他才明知处境不好,还敢在仓龙面前说张奇的原因。

仓龙被他的话提起了兴趣,拿过小药瓶看了看,问麦克,“你知道里面的药是治疗什么的吗?”

麦克挠挠头,“这要经过专门的化验才能知道这药里是什么成分。”

当真是个圆滑的人,明知道这个地方是不可能像在柬埔寨那样,有专门给他研究药物的仪器和实验室,偏偏这样说了。

事实上,为了彻底打倒张奇,重新抢占回仓龙的信任,他早就把药磨碎着研究过它的成分。

这药还真的很奇怪,不像买来的,而是自己配置的,他一点成分都判断不出来。

仓龙眯起眼睛又看了看小药瓶,似乎觉得事情很严重,挥手让阿森凑到他耳边,他用只有阿森和他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和他说了句话。

阿森听完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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