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晏迟把汪掌珠安置在副驾驶上,动车子离开,可是雨下的太大,车子开的很慢。
他一边开车一边跟汪掌珠说话,“掌珠啊,你怎么了?怎么坐在大街上,生什么事情了?”
汪掌珠木然的看着前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苏晏迟的问題。
苏晏迟沒太看明白汪掌珠表情里的意思,继续说道:“刚刚我在家,是楚焕东打电话让我出來找你的,你……你和他闹别扭了?”
汪掌珠一听到楚焕东的名字,眼泪禁不住又落了下來,心中说不出是什么滋味,他还真是一个体贴入微的人,到了今日今日,也沒有忘记要找个人照顾她!
她只觉得无限辛酸,坐正身体,哽咽着说道:“我们沒什么事情,就是分手了,以后我是我,他是他,阿迟,我的任何事情,以后都不要跟他说,你一定要记住,无论什么事情都不要告诉楚焕东,即便我是瞎了,是死了!”
苏晏迟听汪掌珠说出这样决然的话,不由的一惊,汪掌珠和楚焕东到底生了什么事情,汪掌珠怎么会如此的心如死灰?
汪掌珠和楚焕东能走到今天,可谓历经九九八十一难,比唐僧取经还不容易,怎么到了最后,终于柳暗花明了,他们却又分开了!
苏晏迟见汪掌珠脸色苍白,嘴唇乌青,急忙打开车内的暖风,不敢再说什么。
过了好久,车子终于开到了家里,苏晏迟顶着大雨下车,为汪掌珠打开车门,谁知道刚刚还好端端地坐在副驾驶椅子上的汪掌珠,突然栽倒下來,他一惊,伸手扶住。
隔着湿透的衣服,苏晏迟也能感觉到汪掌珠的身体滚烫,他低头一看,见汪掌珠长长的睫毛已经无力的垂下,娇小的身子蜷成一团,他暗叫不好,汪掌珠定然是又烧了。
苏晏迟慌张的将汪掌珠重新扶坐好,开车快赶往医院,医生说汪掌珠前些日子的病沒有彻底好,这次又淋了雨,马上要进行输液了。
汪掌珠迷迷糊糊的被输液了,但烧依然不退,嘴里一遍遍地呢喃着:“焕东哥,你为什么不要我了……焕东哥,我难受……”
苏晏迟陪坐在汪掌珠的病床旁,看着她眉宇间的痛楚与惶恐,心非常的疼,有好多次他都想抄起电话,打给楚焕东,好好问问他,他到底把汪掌珠怎么了,汪掌珠已经很不容易了,楚焕东何苦要这样伤她的心!
但他随后又想起了汪掌珠在车上跟他说的话,只能按下心中的愤怒难过,继续守在汪掌珠的床边。
第二天早晨,外面的天空晴了,下过雨的天空,看着各位的清澈,高远。
汪掌珠的高烧退了,只是人很沒精神,脸色蜡黄蜡黄的,嘴唇的皮都干裂上翘,眼睛睁得大大的,失神的望着窗外。
苏晏迟看着汪掌珠的样子,心都要碎了,他把新买回來的粥捧到汪掌珠面前,轻声说着:“掌珠,吃点东西吧!”
“谢谢你!”汪掌珠声音哑,伸出左手來接粥碗,但因为身体太过虚弱,手上也沒劲,手一抖,粥差点沒撒掉,幸好被苏晏迟一手接住。
苏晏迟低下眼帘,掩饰住红的眼眶,“來,掌珠,我喂你吃吧!”
汪掌珠的身子轻飘飘的,一点力气都沒有,她歪在床背上,点点头。
一场大雨,让汪掌珠了烧,并且烧出了肺炎,她这次很乖的,听了苏晏迟的话,在医院里住了下來,只是人一天比一天的瘦下去,也一天比一天的安静沉默。
汪掌珠在苏晏迟面前虽然从來不哭泣,不诉苦,可是苏晏迟依然知道,汪掌珠的心里是凄楚不堪的,因为有好多次他从外面进來,都看见汪掌珠通红的眼睛和鼻子,明显是刚刚又哭过了。
看着汪掌珠这样,苏晏迟心中生出无限悲沧,如果汪掌珠会大哭大闹,反而他不会觉得这么难过,可是她只是偷偷的哭泣,安静的绝望。
住了五天院,汪掌珠惦记妞妞,就出院回家了。
看着女儿欢天喜地的拥抱自己,听着女儿叽叽喳喳的嚷着要去看爸爸,汪掌珠再次觉得一阵心酸。
过了这些天,她还是有些接受不了眼前的事实,,楚焕东彻底的不要自己了,那些甜蜜的时光就这样再也寻找不回來了!
汪掌珠看着女儿天真稚嫩的脸,看着窗外盛开的花朵,觉得自己仿佛一下子就老了,这种苍老并不是容颜的衰变,老去的是一颗心。
从今以后,她的心不再为爱牵挂,不再有深切的盼望等待,不再患得患失……心中某些地方就此关闭,再也不能打开,不能碰触。
汪掌珠想,失去了楚焕东,她的人生也不会有什么惊喜和变故了,她以后就守着妞妞,跟着苏晏迟,过平淡的生活,如果苏晏迟再遇到合适的人,结婚远走,自己就守着妞妞过日子,她的一生大概也就这样了。
她住在医院的最初两天,反反复复的不断怨恨着楚焕东,可是经过这些天的冷静,她对楚焕东也沒有什么怨念了,她甚至觉得现在这样是一种解脱,她和楚焕东再也不会有什么羁羁绊绊。
按照楚焕东的说法,他跟小幽在一起,一定会比跟自己在一起轻松,愉快,舒服。
这些年,她都是楚焕东的包袱,楚焕东跟她在一起,也许真是太累了。
汪掌珠理解楚焕东,不怪他,可是她下决心要忘了楚焕东是一回事,心中对楚焕东的思念是另外一回事。
她每天都害怕天黑,害怕睡觉,因为只要她一闭上眼睛,楚焕东就会进入她的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