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楚焕东最大的心愿,便是抚平汪掌珠眉间的忧郁,所以他选择了退让,选择了牺牲,只要汪掌珠能够快乐起來,他可以拱手让出楚天集团,他可以不去跟汪达成争。
可是结果,天不遂人愿,他却一直在带给她最大的哀伤。
楚焕东不想让汪掌珠翠再陷入那样的生活里,如果那样,他是死也不会瞑目的。
他要汪掌珠幸福的,快乐的活下去。
如果自己不能带给她幸福快乐,那他现在就要放手,宁愿被她误会,被她怨恨,宁愿一个带着痛苦,思念,煎熬上路,也不愿意让汪掌珠和他一起承受日夜等死的痛苦。”
楚焕东知道,自己做现在这样的决定,汪掌珠定然会大大的伤心一场,这样的伤心,也许三年,五年都不会过去,可是这样也总好过她伤心三十年,五十年。
他不能让汪掌珠眼睁睁的看着自己频临死亡,却无能为力,汪掌珠应该过正常的,幸福的生活。
这辈子,他是注定要带给汪掌珠痛苦了,可是如果现在不让她痛苦,以后她会痛苦一辈子。
一辈子啊,那么漫长!
沒有自己的岁月里,楚焕东希望有另外一个男人陪着汪掌珠,无怨无悔的为她遮风挡雨。
楚焕东在那天会诊回來后,就心意已决,他要把汪掌珠推出去,推回苏晏迟的身边。
可是每当汪掌珠靠近他,每当他迫不得已的给汪掌珠冷遇,每当他看见汪掌珠无限委屈,费解的望着自己,每当看着汪掌珠落落寡欢,独自一个安静的坐在角落里,他的心都痛的一抽一抽的。
他是那么爱她,却要装出不再在意她,他心里是那么的痛苦,脸上却要装的若无其事。
楚焕东有时候甚至想,自己干什么要醒过來,不如之前在昏迷中死去,那样就可以一了百了,什么烦恼痛苦都沒有了。
汪掌珠为自己买回的那本《财经周刊》还在身边,楚焕东抬手拿了起來,这本书他一天不知道要翻看多少遍,其实封面上一点儿尘埃沒有,可是,他还是习惯性的用手轻轻擦拭,如同在爱抚着汪掌珠的脸。
已经三天了,汪掌珠三天沒有來!
也许小丫头真的是伤心了,跟自己生气了,这正是他希望的结果,可是看不见汪掌珠的日子,楚焕东觉得分分秒秒都是煎熬,简直度日如年。
楚焕东等了一天又一天,后來感觉一分一秒都成了煎熬,他实在受不了这样的煎熬了,他的嘴艰难的跟自己的心做着斗争,最好还是开口吩咐阿正去打听一下汪掌珠的消息。
阿正做事非常有效率,不到半个小时电话就打了回來:汪小姐生病了,这两天除了去医院打针,然后就是呆在家里。
楚焕东坐在床上,往日高大挺拔的身躯在听到这个消息时,颓然矮了下去。
汪掌珠生病了,她一定是因为自己才生病的。
他眼眶热,鼻腔和胸腔塞满酸痛的硬块,最后只能仰起头,拼命地眨着眼,才将涌上眼眶的水雾生生咽了下去。
楚焕东无比惦记汪掌珠的病情,但却不能打电话给她,他把所有人都打了出去,一个静静坐在黑夜里,也不开灯。
生命在此时,对他好像变成了一种沉重的负担,看文件,做理疗,做复检,杂七杂八的事情,沒有一件是他想做的,沒有一件是有意义的。
想着可怜巴巴在家里生病的汪掌珠,热热的泪水终于从楚焕东的脸上流了下來,他浑身都在颤抖。
谁说活着是一件美好的事情!
第二天上午,楚焕东再也无法集中精神看文件,连往日积极安排的后事都仿佛失去了兴致,他只是安静的独坐在床上,眼皮耷拉着,看着好像是要睡着,却一点睡意都沒有。
今天是第四天了,汪掌珠如果真得了感冒,应该好的差不多,她今天会不会來看自己?
吃过午饭,楚焕东心神不宁地一会儿看看门口,一会儿看看时间,已经是下午两点了,汪掌珠还沒有來,看來她今天又不会來了!
他从床上下來,缓缓的往窗边走,小幽一见,急忙过來阻止,“焕东哥,医生说了,你需要静养的。”
“既然最后的结果都是个死,我干什么一定要在床上等死。”楚焕东神色郁郁,语气消沉。
小幽见楚焕东的脸色非常不好看,也沒敢在说什么。
楚焕东将窗子打开,探头从这里看下去,从这里能够看到住院部楼下的人來人往,如果汪掌珠过來,她一定是要经过这里的。
他的心里是急躁的,迫切的,可是汪掌珠好像故意跟他作对似的,迟迟都沒有出现。
楚焕东站在窗前,脖子都伸长了,终于,他看见苏家的车子开进院子里,他的心强烈地一震,用力地眨了眨眼睛,可是,很快,喜悦的心就凉了半截。
从驾驶位上走下來的是苏晏迟,他穿着浅粉的衬衫,白色的长裤,青郁郁的短,白皙秀气的一张脸,下午的阳光照在他的身上,俊美,阳光,引得周围路过的几个小护士频频回头张望。
苏晏迟沒留意身边人对他留恋的目光,径直走到副驾驶位,打开车门,体贴的扶着一个女人下车,动作小心卑微的如同李莲英在伺候慈禧太后。
从车上被苏晏迟扶下來的人是汪掌珠,几天不见,汪掌珠好像瘦了很多,即便在明媚的阳光下,小脸看着还是蜡黄的,眼底下带着浓重的青影。
汪掌珠的神情看着是怏怏不乐的,她皱着眉头,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