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的路还有那么长,小小的妞妞还需要爸爸和妈妈的庇护,可是他们却为了一己私利,争來斗去,现在要把弱小的孩子扔下了!
楚焕东侧头看着面临险境,依然无知无觉还在酣睡的汪掌珠,忽然紧紧的抱住她,头抵在她的肩上,哽咽的哭着,都说男人流血不流泪,一个男人该到什么地步会哭成这样子!
他从小历经变故,性子又阴郁倔强,不管受了什么样的委屈,不管被谁欺负,从來都沒有哭过,长大了更是不会轻易落泪,可是在如此的绝境里,想到稚龄的女儿,看着睡梦中的妻子,终究是伤心落泪了。
楚焕东的失态只是一会儿工夫,他知道此时形势险峻,容不得他儿女情长,他得想办法保证汪掌珠平安离开,保证留给妞妞一个妈妈。
他擦了一下眼睛,再抬头向外观望时,竟然意外的现天上的暴雨不知道何时停了,只是有些稀稀疏疏滚落的雨珠落下。
这场大雨竟然奇迹般的停了!
楚焕东万分惊喜的低头看着下面逼上來的洪水,现它们也开始有停滞不涨的迹象,他知道这里山势开阔,只要不再下雨,山洪渐渐的就可以退下去,他内心狂喜,犹自不敢相信这恐怖的一幕已经过去了,伸手牢牢的箍紧汪掌珠,太好了,他们终于都不用死了!
汪掌珠被楚焕东勒的几乎窒息,睡意朦胧的睁开眼睛,不满的嘟囔着:“……你干什么啊……好疼啊……”
楚焕东这才意识到因为自己大喜过望,弄疼了汪掌珠,急忙松开手臂,连连向她道歉,“我不是故意的,不是故意的。”
汪掌珠嘀咕了一声还想睡去,可是山风吹过,她不觉哆嗦了一下,“……嘶……好冷啊!”
惊魂归位的楚焕东马上又意识到一个严重的问題,在山涧里浸透了的汪掌珠在这种情况下睡觉,很容易烧的,他看着汪掌珠苍白憔悴的小脸,握着她冰凉孱弱的手指,心中惊恐的说道:“掌珠,你别睡了,你看下面的山洪都涨到哪里了?”
他刚才怕汪掌珠担心,沒敢告诉她外面的水势,现在见危险已去,他想转移汪掌珠的注意力,主动提起这件事情引起她的好奇,让她看脚下奔流给过蔚为壮观的山洪。
汪掌珠也想探头向外看看,但她觉得非常的冷,睡意浓厚,眼前楚焕东对她温柔而笑的眸子好像带着种夜明珠的辉光,她最后向他笑了笑,靠在他的怀里,再次沉沉的睡去。
楚焕东见汪掌珠气色很差了,神情委靡,怎么都叫不醒,只能握紧了她的手,想要给她一点温暖,她的手很小,柔柔软软的,一如当年娇嫩得沒有经历任何风霜时的样子,只是此刻冰凉得令他心痛,焦急。
大雨彻底的停了,山洪渐渐的消退了一些,但山上的积水不断的奔流向下,虽然水势不在往高了涨,但面前的水势还是奔流汹涌的,短时间内,外面的人绝对进不來,楚焕东带着汪掌珠也绝对出不去。
天上滚动的乌云终于散去了,月亮隐约露了出來,银色的光芒照耀在被雨水打湿的山间,层层叠叠的树木,群山如同起了白雾,面前的洪水也好似温柔起來,波光粼粼。
楚焕东沒心思欣赏眼前的夜景,夜色渐深,山里的风又大,夹杂着潮湿的水汽,吹在身上都是冰凉的,他和汪掌珠皆是被冻得脸色铁青,嘴唇紫,浑身好像被人用水浇灌,寒冷彻骨。
气温变得越來越低,楚焕东心急如焚的看着天空,这个时候能带他和汪掌珠离开的只有从天而降的救兵。
汪掌珠的体温也在急下降,就连唇色都仿佛一并失去了,嘴角也是白的,楚焕东害怕什么來什么,过了一会儿,汪掌珠开始起烧來。
她的呼吸渐渐急促起來,楚焕东触碰到她的肌肤,很烫,他忙用手摸她的额头,更烫,可她身上明明摸着非常烫手,但她却好像冷的不行,牙齿都咬得咯咯作响,四肢往一起团着。
楚焕东纵然有通天本领,在这样的情况下,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他看着汪掌珠烧的小脸通红,伸手脱掉自己的衬衫,又來脱汪掌珠的衣服,想用自己的身体为汪掌珠留住一点体温。
可是他在解开汪掌珠的衣扣,看见她的身体时,瞳孔开始急剧的收缩,无比的难过心疼噬吞着他的心。
汪掌珠白皙如玉的身体上,带着几处触目惊心的青紫淤痕,尤其是胸口的一处,还有隐隐的血迹在渗出。
他刚刚怎么就那么糊涂,只是查看着她外在有沒有受伤,就沒有想到,山涧里的暗礁可以撞到自己身上,自然不会放过汪掌珠,自己身强体壮都觉得疼痛难忍,这个小丫头呢,说不定是怎么个疼法,她只是怕自己担心,所以才一直忍着沒有说。
楚焕东怜惜的抱紧汪掌珠,心痛得搅成一团,他不住的向上天保证,他这辈子再也不跟汪达成争了,再也不想着报仇的事情了,因为在这场争斗中,受苦最多的就是汪掌珠,他不能再让她频临今天的凶险境地了。
汪掌珠感觉自己像是掉进了火海里,浑身灼热,剧痛无比,痛苦迷糊中她做着一个又一个梦,梦境复杂繁琐,一张张熟悉的不熟悉的脸接二连三的浮现,好多事情凌乱的挤上脑门……
楚焕东抱着身体越來越热的汪掌珠靠在山洞口,听着汪掌珠被烧的喃喃呓语,此时他真是欲哭无泪,求助无门,只盼着丁凌跃他们能尽早的來救他们。
终于,头上出现了直升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