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顿时哀痛成一片。

天意踉跄了一步,双手捂住唇,忍不住呜咽着。

今日父皇还说着要教孩子读书习字,怎么这么突然就走了?

而这时候,诸葛初色转身将她搂在怀里,双手寸寸收紧。

“娘子,父皇走了。”哀戚的声音,无助得像个孩子。

“美人,父皇他会在天上陪着我们的。”天意泪流满面地回抱着他。

而诸葛初色身后跟着出来的黄福面色戚戚地走到殿门前,高声道,“陛下有旨。”

诵道: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朕即位三十有八年矣,四海河清,天下太平。民有所安,励精图治,选贤任能,政治清明,君臣善睦。厚德载物。太子诸葛初色,德厚流光,甚肖朕躬,坚刚不可夺其志,巨惑不能动其心。朕欲传大位于太子诸葛初色。诸皇子当戮力同心,共戴新君。重臣工当悉心辅弼,同扶社稷。

钦此。”

风雨磅礴的夜色中,诸葛初色带着文武百官跪立在雨幕中接旨。

从此以后,东临的历史又掀翻了一页。

天意看着渐渐散去的乌云,重重地叹了一声。

三日后,东临帝被运往皇陵,因着天意即将临盆,所以只有诸葛初色和诸葛成宇等其他重臣护送。

站在皇陵前,诸葛初色看着那扇墓门慢慢降下,他在心里默道,父皇,您安心地去吧,您交代的事情,儿臣会做好的。

诸葛成宇抹了抹眼泪,拍了拍他肩膀,“皇兄,咱们回去吧!”

诸葛初色点头,于是大队人马往来时的路返还。

寂静的皇陵,迎来了一个人。

诸葛华远。

之前被诸葛初色打伤,又积郁在心,伤势一直未好,脸色苍白,带着病态的美。

此时他带着复杂的神色看着紧闭的墓门,回想着大雨浩荡的那晚。

他被宣进了寝殿,那时候他听到父皇病危的消息,原本不想进宫,可是还是鬼斧神差地出现在了宫殿面前,而黄福一看到他,立即迎了上来,说陛下在等着他。

他站在灯火下,却一言不发地看着被病魔折磨得不成人形的父皇,心里说不凄然是假的。

“你来了。”父皇看着他,虚弱一笑。

“父皇唤儿臣来可是有事交代?”他听见自己不冷不热地问。

但是父皇似乎不在意他的语气,而是笑了笑道,“成儿,你之前不是问过朕,为何你那么出色却不愿意给你机会?”

诸葛成宇静默不语地盯着他。

“成儿,你可有去查过你的身世?若是你能查得到,便能够明白为何父皇明知道你很适合却不愿给你机会。”

诸葛成宇一怔,不明白为何父皇会这样说,却又听到他道,“你很好,只是生不逢时,你皇兄不会为难你的,以后不要负气,以你的能力,会闯出自己的一片天地的。”

在父皇深沉的目光中,诸葛成宇走出了殿门,一道春雷落下,在天地中炸出响声,他才惊醒,随后他立即命人去调查二十年前的事情,可是结果却差点让他崩溃。

原来他不姓诸葛,原来他的身上流淌的不是东临皇室的血。

手指轻轻碰着冰冷的墓门,诸葛成宇脸色痛苦,“父皇,为何在知道我不是你的孩子时,不将我就地处决,为何还容忍我活着?为何在我一而再挑战你的底线时,还宽容着我?为什么?”

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诸葛成宇跪在了皇陵前,哭得像个孩子。

春风吹来一声叹息,带着包容,带着慈爱,然后消失不见了。

“国不可一日无君。”

待一行人从皇陵回来后,大臣们对着暂代处理国事的太子殿下苦苦劝道。

“太子殿下,您应该顺从陛下的旨意登基了。”

“是啊,不能再拖下去了,太子殿下,让钦天监择一个黄道吉日,将登基大典办了吧!”

“……”

这是东临史上第一次百官向储君施压继承大位,他们也不想啊,可是太子殿下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似乎一点也不挂心,他们不得已,只能充当一个个老妈子,一直在他耳边碎碎念,可是太子殿下左耳进右耳出,让百官们跺脚无奈,一连几日着急上火,很多官员们嘴唇上都长泡了,可是太子殿下还是无动于衷。

众人无法,纷纷向丞相大人求救,只见欧阳瑾弹了弹衣袖,笑得一脸灿烂,“太子殿下这么尊贵,怎么可能听得进老臣的意见,若是几位大人想要说服太子殿下,何不找他听得进意见的人?”

文武百官们纷纷一愣,陛下驾崩后,皇室中再无一人比太子殿下来得年长,太后早已经去了五台山修身养性了,并且言明再也不会掺和任何一件皇室里的事,所以文武百官开始抓头发,这让他们到哪里找人去?

而就在这时候,有一人说话了,“当然是去找太子妃啊!太子妃的话,对太子来说,可是比天下任何一人来得有理。”

文武百官顿悟,立即浩浩荡荡出了殿门。

处理了一日的朝中政事后,诸葛初色便回来了。

刚进殿门,天意便迎了上去,亲手服侍他更衣。

诸葛初色握着她的手,笑了笑,“你现在走路都不方便,就不用帮我,我自己来。”

见美人坚持,天意便在一旁坐下,托着下巴看他自己换下衣裳。

美人从来不让别人服侍他,除了她,这一点让她很骄傲,这证明着美人不愿意让别人碰他。

换好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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