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与先皇乃是兄弟,二人情同手足,先皇当年偏爱周子越,然而后来检测出周子越智力残缺的,这才将皇位给了当今圣上。后来先皇大限将至,不得以将周子越过继到周隼这里,也是抱着周隼会好好照顾爱子不让他受委屈的想法。
君瑾顶着周隼身上释放出的压力,丝毫没有畏惧之色,他眼角微挑,一双凤目清凌凌,透着不容置喙的自信:“在下方才所说不过是治疗中根据世子反应所做出的猜测而已,并没有什么切实的证据,若是殿下不愿相信,那也无可厚非。”
周隼盯了他一会,忽然笑了起来:“先生当真是牙尖嘴利,好吧,孤会着人去调查此事的。”
听到他如此回应,君瑾面上这才流露出笑容来:
“殿下果然是个明事理之人。”
周隼心道,谁没听出来你这是事后给个甜枣来安抚一下,嘴角却不由微微翘起。
君瑾道:“对了,在下还有一事相求。”
“恩?”
“在恩师死后,我便如风中浮萍,拖着这身残破的身躯不知何时便会一命呜呼了,本次来王府原就是为了圆恩师未完之愿,但是在这几月里,在下与世子朝夕相处,不免也生出了几分不该有的奢望……”
周隼:“……先生有话请直说。”
君谨眨眨眼:“我想留在王府,担任世子的老师,不知殿下愿不愿意?”
周隼定定的打量着君瑾,似笑非笑:“孤原以为先生是不食人间烟火之人,却没想到原来先生也会打着这样的主意……”
君瑾老神在在:“毕竟我现在也不过一介凡人,做不到仙神那般餐风宿露。”
周隼道:“可先生的医术虽然高明,孤却不知你在其他方面如何。”
“在下虽做不到知晓一切,却也是熟读四书五经,这些年来跟随恩师游历也见识了许多,勉强能称得上博学二字吧。”
周隼:“可孤怎么知道你说得是不是真的。”
君瑾道:“若不信,殿下来考考我就是了。”
周隼大笑起来:“不用了,孤对先生这点信任也是有的。”
君瑾:“恩,天色渐晚,在下身体略有不适,那么便先行告退了。”
周隼摆摆手,打发他快点离开,心里暗啐一口君瑾这人当真胆大包天,当他看不出来他那是目的达成了就懒得再跟自己扯皮了么?
真是,理由都不找的走心点。
但是他从未见过敢待自己如此……随意之人,往日里见到的大多都胆小如鹌鹑般,君瑾态度既不无礼,也不无趣,总是能将他的注意力牢牢吸引上去。
等回过神来,周隼才发现自己面上带着谜之微笑许久了,咳了一声,唤隐在暗处的暗卫出来,命令将周子越过继到自己名下之前发生的事情好好调查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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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府的那个痴傻的世子被治好了,那个“骗子”被摄政王尊为上宾,还成为了世子的老师!
这样的消息在第一时间便顺着情报网流入了小皇帝的耳中。
周子靖一把掀翻面前的香案,吓得一众宫女太监跪倒在地。
他看似暴躁,实际只有周子靖自己清楚,他的内心到底有多恐惧。
他的皇位一直都不是多么稳固的。
若不是摄政王无意皇位……若不是父王宠爱的周子越是个傻子……那无论如何也是轮不到他去坐的!
周子靖方得不得了,又看到下面诚惶诚恐跪着的一干人便更感烦躁,一时间竟觉得这些太监宫女说不定在私下里都在偷偷的嘲笑着自己,笑他的皇位不过是别人不要捡来的,顿时开口就想命人将他们全都拖下去砍了。
看出周子靖身上泛起杀意,他的心腹太监连忙上前转移他的注意力:“陛下若是觉得哪里不适,不妨去找国师大人谈谈?”
周子靖眼睛一亮——是的,国师一定能帮他!
于是便放开了那些不知自己逃过一劫的宫人们,宣人摆架去往国师那里。
国师的居所建造的十分清雅,国师正在看着一株开放得正盛的蝴蝶兰,手指轻柔的抚过那洁白无瑕的花瓣,男人似乎是想到了什么,面上浮现出一丝微笑,但随即又转变的冰冷起来。
周子靖自然是没看到他面上的表情,唤了一声后国师对方才转过身来,好整以暇的看向这小皇帝:
“抱歉贫道未能出去恭迎陛下,不知陛下为何看上去如此焦躁?是发生了什么么?”
周子靖丝毫不在意那些虚的,国师是他唯一能够信任的人。在他内心深处知道,国师与那些江湖骗子不同,他是真正的高人!
周子靖拉着国师将自己所听的事情噼里啪啦说了一大堆,顺便可着劲抹黑那帮世子治病的名叫“君瑾”之人。
说完这些,周子靖面上又流露出一点惶惶之色来:“国师,怎么办,皇叔他莫不是、莫不是对朕有所不满了?”
在来的路上,他又仔细想过,觉得这有可能是周隼对自己失望了,所以放出这样的消息打算给周子越铺路,到时候把自己踹下皇位让周子越来做。
这种事情绝不能发生!!!
周子靖越想,心中杀意便越盛,恨不得立即派人去将周子越杀了才好。
国师看出他想得什么,掩去眼中的那抹不屑,轻声道:
“陛下莫急,待贫道来算一下。”
周子靖连忙安静下来,期待的看着男人闭上眼睛掐指。
过了半盏茶功夫,国师再度睁开眼来,但是他的眼中却浮现出一丝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