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白真是服了这家伙,没好气地对他说:“你做事能不能不要这么莽?”
沈星捷也理直气壮起来:“我给你发信息打电话你干嘛一直不回?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你?你这算什么意思?要是你觉得腻了,想分手的话好歹你也跟我说一声!”
尚白目光直直地与他对视,一直静默着。
沈星捷突然有些害怕了,说话的鼻音明显比刚才重了一点,用不确定的语气轻声问:“你……是不是真的要跟我分手?”
尚白牵过他的手,把他拉到自己跟前,凑近那张紧抿的嘴巴上亲了一口,数日的分隔令尚白有些贪恋这双柔软的唇瓣,一个短促的亲吻远远不够,他想把他完全占据,想对他做跟多难以言喻之事,然而时间和地点都不太合适,再多的冲动念头也只能暂时压下,他将眼前的人抱入怀里,下巴枕在他的肩膀上,双目紧闭,在他耳边说了句:“宝宝,我想你了。”
沈星捷带着眼角的笑意,紧紧地回搂住他,“我也想你,忒想。”
“你是不是有很多事情想要问我?”
沈星捷没有回答“是”或“否”,只是问他:“你想不想告诉我?”
尚白将双手搭在他的肩膀上,认真地望着他,“我的过去确实比较复杂,以前没跟你说是觉得你只是个外人,没必要知道太多东西。”
“那……现在呢?”
现在么?
“我喜欢你,所以有些事情我不想对你有所隐瞒。”尚白的话音与他此刻的心情一样,又沉又重,这是头一次,他在沈星捷面前流露出顾忌,他平日虽然x_ing格冷感,但他不是无所畏惧的人,但凡血肉之躯都会拥有感情,他有喜欢的人,自然地,便会在乎对方对他的看法。
“你说的,我都听着。”沈星捷笑着,给他一个大大的拥抱,“不过呆在屋子里挺闷的,要不咱们出去透透气?”
在尚白眼中,沈星捷真的就是他的星星,会发光,发热,在他黯淡的生命轨迹中出现,给予他笑声和勇气。
虽然已经开春,户外的气温仍旧很低,这个时间段,人们上学的上学,上班的上班,两人喝着热饮,在冷清的街道上步履缓慢地行走着。
“网上的那些新闻你应该也看过了吧?”
沈星捷低头吸一口热n_ai茶,轻轻点了点下巴。
“他们说的那些事情,都是真的。”
谈起自己过去的时候,尚白显得相当平静,他对沈星捷说杜兰多,说尚心云,说自己的家庭和成长环境,沈星捷将手伸入尚白的口袋中,和他紧紧相牵,不打断,安静地听。
能成为大毒枭的,无一例外都是残暴狠辣之人,杜兰多也一样,从他踏入贩毒这一行起,便开始与杀人脱不了干系,这么多年死在他手上的人命简直数不过来,有这么一位毒枭父亲,尚白注定是不能过上宁静和平的日子。
他们的住所安保措施做得相当严密,而且为了躲避仇家,不得不定期搬迁,可即便如此,他们每天也仍要过着提心吊胆的生活。有一次半夜,尚白在房间里睡觉,外头突然就响起一阵枪声,是杜兰多的对家找上门来了,当时杜兰多和尚心云都不在,驻守在家中的好几名下属都在火拼中受伤或身亡,强烈的求生念头迫使尚白拿起枪支迎战,这种真枪实弹的交战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他不得不扣下扳机,毫不留情地将那些入侵自家领地的家伙s_h_e 杀,那是他第一次杀人,理由仅有一个:为了活下去。
他的世界和其他同龄孩子不一样,为了活下去,他不得不经历和承受许多黑暗的事物。
“那些报道说我曾经杀过人,并没有说错。”尚白承认道,“我知道你想问什么,那个男生的事情……”
沈星捷感觉到尚白握在自己手上的力道比刚才稍重了一点,手心也渗了一些热汗。
15岁的时候,尚白去剧场看过一场音乐演出之后,开始对大提琴产生兴趣,杜兰多为此专门聘请了一位音乐老师教他大提琴,尚白因此认识了那位老师的儿子,对方比他大个一岁,两人平时有挺多的话题,有事还会将自己的少年心事拿出来与对方分享。
“我当时确实挺庆幸的,我以为我终于找到了一位关系要好朋友。”回忆起当时,尚白笑了一声,但很快又将嘴角的弧度撤下。
有些事情尚白是不知道的,在认识尚白之前,那名男生就已经开始替别人运毒,目的只是为了赚取多一些零花钱而已,这个秘密在一次偶然间被尚白发现,尚白大声叱责他,并让他与那些毒贩断绝一切关系,男生不同意,两人因此发生了肢体冲突,对方的情绪突然变得异常激动中掏出一把手枪对着尚白,本只是想吓唬一下他,却不料枪支走火,子弹打在了尚白左边的肋骨处。
男生吓得赶紧逃跑,下楼梯的时候不当心踩空了一脚,整个人摔了下去,脖子扭断当场身亡。
虽然并非尚白的错,可那个男生的死确实和他有着间接关系,事发时屋内只有他们两人,由于尚白特殊的身份背景,男生的母亲自然将儿子的死归咎于他头上。至于后来的事情,就是人们在新闻上看到的那样。
“我那人渣老爸为了把事情盖下去,直接找人把那位老师办了。”尚白说这话的时候很平淡,近乎是一种绝望的麻木。
“你是不是很恨你爸?”
“确实恨他,但在恨的同时,还有另一部分感情在。”
杜兰多这个人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