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方便,晋北这小子稳妥,营里也瞧不得。”
说罢便不理看似仍要开口的崔宏,将怀里暗层书信取出来,笑道:“瞧着……啧,你也瞧不见。”
崔宏嗯一声,道:“我去窗口守着。”
“回来,守个甚,一会儿燎了罢。”唐浩青道。
崔宏又转回来,唐浩青将绢面儿到火芯子上稳稳抹一回,未给火舌燎着,只烫了一遍,便渐渐有字现出来。
只四字:沧北郑家。
唐浩青将绢面儿在油烛上点了,待燃尽了,嗅到些不寻常气味,将二指搓一搓送到鼻尖细嗅,问道:“诶,闻见没有……”
崔宏鼻里使劲儿吸一口气,道:“甚?”
唐浩青:“……这绢面儿,脂粉味儿。”
崔宏道:“方才在秦家沾的罢。”
唐浩青道:“不是,秦家娘子哪一个用的这香粉……”
崔宏道:“你师弟也正值合岁……”
唐浩青道:“晋北我还不晓得,砍了他的头都不肯去,上回还是我押着他才硬着头皮去,脸同锅底一般黑,比你还不如……”
再看看崔宏面色,便一本正经道:“总归是不在什么好地方,照晋北的性子,怕是不到万不得已不至于给我飞鸽传书。”
崔宏道:“去找他?”
唐浩青想一想,道:“不去。”
崔宏:“好。”
唐浩青笑道:“深浅还是断得出,笔锋端正,不在情急,先这么待着,若是第二封来催了再做打算。”
“不是你师弟么?”崔宏问道。
“怎,嫌我待他刻薄了?”唐浩青笑道,“我是断过方才……”
崔宏道:“你去寻他也好……”
唐浩青皱眉道:“你怎对晋北这么上心,你同他相识么?”
崔宏漠然道:“未见过,只晓得是你师弟。”
唐浩青道:“我们这时候去一趟,营里势必发现少了二人……”
崔宏道:“那你去,我留在营里。”
唐浩青瞪大了眼,同见了鬼一般,道:“你方才说的甚,再说一回……”
“你去,我留下。”崔宏道。
“方才吃食里有人投毒么?”唐浩青忙去搭他脉,“中邪了?”
崔宏任他闹,道:“嗯……毕竟是你师弟。”
唐浩青装相搭脉探额忙一阵,听他这句,便静下来,道:“手上有事瞒我么?”
崔宏面上不动,道:“没有。”
唐浩青道:“当真没有?”
崔宏道:“没有。”
唐浩青思来想去寻不出法子撬开崔宏这张嘴,又皱眉闻闻手上余的脂粉味儿,便是机敏如他也想不出其中关系来。
明着问不成,唐浩青便心生一计,随手将灯芯掐了,到衣裳上抹一抹,问崔宏:“崔……崔大哥,那日晋州城外小宿,是你跟着我罢?”
崔宏沉默一刻道:“忘了。”
唐浩青:“……”
“遇了那个钓叟之后……”
崔宏道:“不记得。”
唐浩青道:“装甚傻!又不是要算旧账,是不是?”
崔宏这才点头道:“……是。”
唐浩青道:“哦……那你在窗外全看着了?”
崔宏哑然:“……你知道?”
唐浩青得意道:“我自然知道。”
崔宏未答,唐浩青便将上身衣物除了,拿手将崔宏一只手抬过,贴到肚腹上一道疤上,道:“遂州陆道行,这一箭险得很,肠子都拖出来,再晚些回手便要归西。”
崔宏手指动了一动,小心翼翼地触了触。
唐浩青道:“怕甚,又不会给你再戳破了。”
唐浩青又将崔宏手向上挪一挪,摸到胸前一道长横上。
“潭州顾恒,两手少林刺出神入化,同我那几个把式不同,我与他同器而论,如天冠地履,不慎给他近身便脱不开去,咬牙硬挡着,幸而只受了这一道,虽深却也未伤及心脉,只流了不少血。”唐浩青道。
崔宏不语,只轻轻抚过这一道疤,再给唐浩青引去下一处。
只两年未见,唐浩青本是堡内接点案,便是受过伤也好生医治,小聪明使来身上未留过疤,就连去内堡破关也仰仗师父及时出手,只是养过便不见伤处。
诈死出唐门,堡内功夫不可尽用,堡里暗器机关不可出手,又要做杀手行当,其中艰险自然是与旧日不啻天渊。
崔宏沉默着给唐浩青引着,一道道疤摸去。
只两年,竟多了这许多疤,前胸后背少有几块好皮,上回他便不敢轻易碰,这下给唐浩青带着一点点晓得,全记到心里,想着去寻柳泌要些药来。
唐浩青引着崔宏一只手停到腰侧,道:“上回……你晋州寻到我时,正中了埋伏,给暗箭伤了……”
崔宏终于嗯了一声。
唐浩青道:“这便是最后一道,之后便再也未受过伤。”
崔宏不动,问道:“……好全了么?”
唐浩青道:“唔,摸摸?算是好全了。”
崔宏拿手将那处伤口捂了,另一手将唐浩青揽近,便按着亲。
唐浩青也同他你来我往一回,哪知崔宏不罢休,进一步攻城略地,唐浩青不晓得他何时学的,给他亲得喘不过气来,便转头避开,急喘一刻道:“现在什么时辰?”
崔宏不应他,将他往榻上带。
唐浩青虽原本便做的这打算,却仍记着上回疼得厉害,如今谈虎色变,又要行那事便有些发慌。
“唉,还要赶回营去……”唐浩青道。
崔宏道:“嗯,赶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