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黑沉沉的一片只是发呆,也不知过了多少时候,但听得远处传来几下猫头鹰的夜啼,心想:“夜猫子啼叫是在数病人的眉毛,要是眉毛的根数给它数清了,病人便死。”当即用手指蘸些唾沫,涂在令狐冲的双眉之上,好教猫头鹰难以数清。
白笑风自然是知道这个典故,心下只是再次一动,而背过身子的东方不败没有看到,否则会再次加深陆大有的“好师弟”标签。
就在这时,忽听得上山的路上,传来一阵轻轻的脚步声,陆大有忙吹熄灯火,拔出长剑,守在令狐冲床头。而东方不败却是眸光一闪,起身跃上了房梁掩藏身形。
陆大有看了东方不败一眼,便觉得有人在暗处也很好,而且他根本打不过东方不败,也改变不了东方不败的主意,便随他去了。但听脚步声渐近,竟是直奔这小舍而来,陆大有吓得一颗心几乎要从脖子中跳将出来,暗道:“敌人竟知大师哥在此疗伤,那可糟糕之极,我怎生护得大师哥周全?还好那人回来了,可是若是敌众我寡怎么办?”
就在陆大有吓得魂不附体时,忽听得一个女子声音低声叫道:“六猴儿,你在屋里吗?”竟是岳灵珊的口音。陆大有大喜,忙道:“是小师妹么?我……我在这里。”忙晃火折点亮了油灯,兴奋之下,竟将灯盏中的灯油泼了一手。同时陆大有小心的看了看房梁之上,岳灵珊可不知道东方不败之事,若是以为东方不败是敌人,那可是自己人打自己人了。好在东方不败没有现身的想法,岳灵珊也到了门前。
岳灵珊推门进来,便开口道:“大师哥怎么了?”陆大有苦着脸,道:“又吐了好多血。”岳灵珊走到床边,伸手摸了摸令狐冲的额头,只觉着手火烫,皱眉问道:“怎么又吐血了?”
白笑风此时则知道自己应该迷迷糊糊的醒过来了,否则这《紫霞神功》也许就无法落在陆大有手里了,让陆大有失去了脱身的机会。但他又不会与女子打交道,于是只好又按着剧本念台词:“小……小师妹,是你?”
岳灵珊神色一喜,道:“是,大师哥,你身上觉得怎样?”白笑风做出重伤虚弱的样子,勉力道:“也……也没……怎么样。”
岳灵珊一阵挣扎,便从怀内取出一个布包,低声道:“大师哥,这是《紫霞秘笈》,爹爹说道……”
白笑风虽然早知道这是《紫霞秘笈》,但也不免因此而有些感动,同时故作惊异道:“《紫霞秘笈》?”
岳灵珊颔首,道:“正是,爹爹说,你身上中了旁门高手的内功,须得以本派至高无上的内功心法来予以化解。六猴儿,你一个字一个字的读给大师哥听,你自己可不许练,否则给爹爹知道了,哼哼,你自己知道会有什么后果。”
陆大有大喜,忙道:“我是什么胚子,怎敢偷练本门至高无上的内功心法?小师妹尽管放心好啦。恩师为了救大师哥之命,不惜破例以秘笈相授,大师哥这可有救了。”岳灵珊低声道:“这事你对谁也不许说。这部秘笈,我是从爹爹枕头底下偷出来的。”陆大有惊道:“你偷师父……师父的内功秘笈?他老人家发觉了那怎么办?”岳灵珊道:“什么怎么办?难道还能将我杀了?至多不过骂我几场,打我一顿。倘若由此救了大师哥,爹爹娘亲一定喜欢,什么也不计较了。”陆大有道:“是,是!眼前是救命要紧。”
白笑风知道这一双师弟师妹为了救令狐冲竟然敢偷东西,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也可以看出令狐冲和他的师弟师妹当真是感情深厚。然而,白笑风却感到了一个熟悉的气息一阵烦躁,白笑风只道东方不败在梁上不适,只好加快了演戏的速度。
只听白笑风气息奄奄的说:“小师妹,你带回去,还……还给师父。”岳灵珊奇道:“为什么?我好不容易偷到秘笈,黑夜里几十里山道赶了回来,你为什么不要?这又不是偷学功夫,这是救命啊。”陆大有也道:“是啊,大师哥,你也不用练全,练到把六怪的邪气化除了,便将秘笈缴还给师父,那时师父多半便会将秘笈传你。你是我派掌门大弟子,这部《紫霞秘笈》不传你,又传谁了?只不过是迟早之分,打什么紧?”
白笑风气喘道:“我……我宁死不违师命。师父说过的,我不能……不能学练这紫霞神功。小……小师妹,小……小师妹……”他叫了两声,一口气接不上来,又“晕”了过去。
岳灵珊探他鼻下,虽然呼吸微弱,仍有气息,叹了口气,向陆大有道:“我赶着回去,要是天光时回不到庙里,爹爹娘亲可要急死了。你劝劝大师哥,要他无论如何得听我的话,修习这部《紫霞秘笈》。别……别辜负了我……”说到这里,脸上一红,道:“我这一夜奔波的辛苦。”
陆大有道:“我一定劝他。小师妹,师父他们住在部里?”岳灵珊道:“我们今晚在白马庙住。”陆大有道:“嗯,白马庙离这儿是三十里的山道,小师妹,这来回六十里的黑夜奔波,大师哥永远不会忘记。”岳灵珊眼眶一红,哽咽道:“我只盼他能复元,那就好了。这件事他记不记得,有什么相干?”说着双手捧了《紫霞秘笈》,放在令狐冲床头,向他凝视片刻,奔了出去。
白笑风自然不会过了一个时辰再醒转,更不会大喊几声“小师妹”然后意犹未尽的来了一句“走了”体现自己的怅然若失,他可不是令狐冲,心上人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