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伊庭便知道,姜渔晚所说为何了。

叶清禾的事,他拜托萧城兴转告,可是萧城兴认为现在家里刚走了两位老人,怕姜渔晚心理上承受不了,所以暂时没说,起初姜渔晚一心沉浸在悲痛里,加之对叶清禾本来就不够关注,所以也没发觉叶清禾一直没在她面前露脸。

可是,姜琮文的案子,萧伊庭几个舅舅是在关注的,即便萧城兴不说,他们也能知道,所以,丧事结束,终于还是让姜渔晚知晓了,而且对姜家人来说,极具讽刺意义的是,叶清禾的辩护律师居然还是萧伊庭……

萧伊庭站在姜渔晚身边,轻轻地叫了一声,“妈……”

“别叫我妈!我没有这个福气!消受不了你这声妈,也没本事当你萧大律师的妈!”姜渔晚是气急了,从来没在萧伊庭面前用这样的语气说过话。

“妈妈……你先冷静冷静听我说……”这个问题,原本想交给爸爸,最后还是滚到自己这里,要他自己去面对。

可是,姜渔晚根本就不想听他说,厉声道,“说?你还有什么可说的?现在我就告诉你,如果你还认我这个妈,就不准为那个臭不要脸忘恩负义的杀人凶手辩护!否则,就跟我断绝母子关系!一句话,有她无我!你自己看着办!”

“妈,妹妹不是杀人凶手!外公不是她杀的!”

姜渔晚忽然站了起来,一个巴掌打在他脸上,“混账!都什么时候了你还为一个杀人犯说话?!你摸着你的良心想一想,外公外婆是怎么疼你的!为了一个狐狸精一样的女人,你连起码的忠孝廉耻都没有了?”

他活了三十年,母亲从来没有打过他,这一巴掌还真是用了全力,打得他火/辣辣地疼。

他没有怨言,他完全理解母亲此刻的心情,只是,“杀人犯”和“狐狸精”这样的字眼用在妹妹身上,让他觉得很难受,“妈,妹妹她不是狐狸精,更不是杀人犯。”

“还不是?她从来我们家那天开始就把你勾得神魂颠倒,人不像人鬼不像鬼似的只听她的话,不是狐狸精吗?你再看看我们家的男人,从你爸爸开始,到你大哥,再到萧城卓,哪一个不是护着她帮着她?这样专门俘获男人的心的女人不是狐狸精是什么?至于杀人犯,她杀了你爷爷,还逼死了外婆!还要怎样才算是杀人犯?是不是要把我也杀了,把这个家毁了才叫杀人犯?”姜渔晚的声音一阵比一阵高,激动得指着他,手指尖都在发抖。

而后,萧城兴和萧城卓都来了,可是姜渔晚情绪太激动,两人还没能近身,就被姜渔晚喝住了,“不准进来!你们把我当什么?萧城兴,从嫁进你萧家那天起,你就没把我当成萧家人,你心里,心心念念的,只有那个女人!我一生为你,相夫教子,我自问我姜渔晚这辈子没有对不起你的地方,可是你呢,在你心里我算什么?传宗接代的机器?还是伺候你茶水的老妈子?在你们萧家,我就是个外人!一直都是外人!临到了老了,还把狐狸精的狐狸种给弄进家里来,全家男人都围着她转!就连她杀人放火都能纵容,而且,杀的还是我的父亲!也是你们法律上的亲人!就算你们对我,对姜家一点感情也没有,也不必绝情绝义到这种地步吧?你们,太让人心寒了!”

萧城兴站在门口,看着这两天迅速消瘦的姜渔晚,不忍苛责,柔声宽慰,“渔晚,你先不要这么激动,爸妈走了,我们都很难过,可是你要相信伊庭,你连自己的儿子都不信了还信谁?正因为我们都爱爸妈,所以才要找出真凶来,严惩真凶,不能让真凶逍遥法外!”

情绪爆发中的姜渔晚,哪里能听进这些话?她冷笑,“真凶?楼顶上就她和我爸,有人亲眼看见她把爸推下去的!还需要找真凶?别给她开脱了!再说了,查案是警察的事!我今天站在这里,只是要问萧伊庭一句话的:你当真要给叶清禾那贱人辩护?”

贱人这俩字,听起来很刺耳,萧伊庭皱了皱眉,点头,“妈,是的。”

“我再问你一句,如果我不让呢?我不准呢?”姜渔晚逼近了他,声色严厉。

“妈……您不要这样……”萧伊庭试图安抚好母亲,想像平常那样去抱抱她。

然而,姜渔晚却退开一步,咄咄逼人,“你回答我!”

“妈,妹妹是冤枉的。”他认真地对上了母亲的目光,“就像爸爸说的那样,我们也恨害死外公的凶手,所以,我才要努力把凶手找出来,这才是真正意义上的对得起外公啊!如果我们因此而恨上妹妹,那不正称了真凶的心意了吗?”

姜渔晚目色凄迷,失望至极,红肿的双眼内涌满泪水,“好……好……这就是我养的好儿子……我养的儿子要给杀死自己亲外公,逼死自己外婆的凶手当辩护人,真好……我姜渔晚这一辈子算是值了,真值啊……”

萧伊庭看见母亲这样,心中也难过之至,“妈,您要相信我,外公不是妹妹推的,外婆去世跟妹妹更没有关系……”

“没关系?”姜渔晚冷冷一笑,“是没关系,我们姜家的事什么时候跟你们有过关系?你们谁又关心过我们家?从今天起,就从现在起,伊庭,你跟我就真没关系了,我说过的,你要帮她,就不要再叫我妈妈。”

“妈!”她的话,让萧伊庭心中剧痛,也许妈妈只是一时气话,也许事情过后妈妈会明白始末,可是,他不愿意看着妈妈如此伤心。他拥着姜渔晚的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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