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苦笑。
忍……
她倒是想有人来抢她正室夫人的位置,可有吗?
新婚不久,范仲就告诉她,既然她想要的是范家儿媳妇的位置,她想坐多久就坐多久,没有任何人会来跟她抢,任何时候厌烦了,都可以走人,而且,想带走什么都可以……
呵……哈哈……
她在车里大笑起来,笑出了眼泪……
三年了,三年婚姻,她的委屈没有一个人可以诉说……
唯一愤恨的,是自己的过于草率……
婚姻不是赌局,输的结果,她承受不起……
她无法再继续开车,停靠在路边,任眼泪的哗哗地流。她这十年,为什么走着走着,就把自己逼上了绝路?到了现在,竟然连一个落脚的地方也没有了?
想着那些过往,她哭得几欲窒息,这样的生活,就像在无边无际的大海里沉浮,看不到岸,随时都有溺死大海的危险……
茫然中,仿似看见一盏灯塔,微弱的光,指引着她的方向,温暖着黑夜中漂浮着的那颗心。
她缓缓抬起头来,满脸是泪,从包里拿出手机,一看时间,竟然在街上瞎转悠两个多小时了……
这样的深夜,只有她一个人无家可归吗?
委屈的泪,再一次泉涌……
从通话记录里找出那个号码,犹豫再三,还是拨了出去,心中很是忐忑,已是深夜,还会有人接电话吗?
可是她知道,因为职业的关系,他不会关机……
接通的瞬间,她一颗心都悬起来了,情不自禁握住了胸口的衣服,好在,他接了,带着浓浓的困倦,一声低哑的“喂。”
只这一个字,她的眼泪再度决堤,这个声音,这个人,就好像代表了再也不会回来的青春时光,她没有嫁人,阳光尚好,生活里最难过的事,不过是喜欢的人已然转身。如今想来,所有的悲伤原来都不是悲伤……
“二哥,是我……”她哭着说。
“哦……”那边有了一些响动,“这么晚了?怎么了?”
她放声大哭起来,“我出来了,我不知道去哪里……”
萧家,萧伊庭的卧室里,他陷入了沉默……
怀中,他的右臂上,枕着安静的她,发丝柔软地铺展开来,少许在他掌心里,绕在他指尖,绕着他的心,也缠缠绵绵。
黑暗中,她睁开了眼,下意识地抱住他的腰,“谁?”
“……锦儿。”他低声说。
很轻的对话,寂静的夜里,却透过手机传到了郭锦儿耳里,不必亲眼看见,便可想象,另一处的夜,是如何温柔缱绻……
郭锦儿凄然一笑,哑声道,“没事了,二哥,对不起,打扰了……”
而后,便主动挂了电话,趴在方向盘上,连哭,都没有了力气……
而萧家,萧伊庭也放了手机,双手将叶清禾搂进怀中,下巴抵着她的头顶,继续睡觉。
然而,一片静谧中,却响起她低柔的声音,“二哥。”
“嗯?”
她仰起头来,鼻尖碰到他的下巴,粗粗的胡茬,“你不出去?”
他一怔,“出去干嘛?”
她凝视着他,墨黑的夜里,只有外亮,“这么晚了打电话给你,肯定是有事了……”
“没什么事……睡吧……”他摸摸她的头,顺势吻了吻她的头发。
“好吧,反正不关我的事,你别后悔就是了!”今天范仲这么大闹一场,郭锦儿如果好好的,就该陪着范仲才是,这么晚打电话来,显然没跟范仲在一起,如果按照萧伊庭说的,今晚,他是跟委托人见面后被郭锦儿拉去,必然是郭锦儿在喝酒,倘若现在又泡在哪个酒吧里,那一个女人,可就保不定出什么事儿了……
他叹了口气,指头戳戳她脑袋,“你啊……没别的缺点,就是太聪明了些,你没听人说过吗?女人蠢点比较可爱……”
她不置可否,若她蠢一点,也就没眼前这个萧大律师了……
她从他怀里出来,翻了个身,“去吧!”
他略想了想,把手机拿过来回拨过去,那边很快接了。
“锦儿,是我,你到底在哪里?怎么了?”他问。
电话里他的声音已经十分清晰,可见他清醒了……
郭锦儿哽道,“我在大街上……”
“一个人?”他皱眉。
“是的……”
“告诉我具体位置,在那别动!”他快速说。
郭锦儿眼前的灯塔骤然一亮,抽空的力气仿佛一丝丝地,又回到了体内,眼泪一涌,看了看窗外,哽咽地说出自己的地址。
萧伊庭放下手机后却俯下身,把叶清禾也捞起来,“既然都醒了,陪我一起去?”
“我才不……”她靠在他肩膀上,鼻子里满满的,都是他的味道。
“去啊!她是女孩,如果真有什么事,你也方便点不是?”他起床,先给她把衣服套上。
她无奈,把头发快速理顺了,随便在脑后扎了根皮筋,由他牵着手出了门。
郭锦儿自挂断电话以后,便一直在等待,只觉,这时间每过一分都那么漫长,终于,盼得那辆熟悉的车停靠在她车前,她悲喜交加,打开车门迅速下车,朝着前面那辆车奔过去,可是,脚步却在车里的人出来的瞬间止住。
原来,来的不是他一人……
看着那个纤瘦的身影紧紧尾随他身后,她自嘲地笑了,扯着脸上泪痕斑斑的皮肤,紧得发痛……
她走得没他快,他放慢脚步等她,回头牵了她手,才一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