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揉鼻子,应了一声。
陆慕游微微向后退了一步,他方才在丹炉室,听闻东郭祝在几个官媒处碰了一鼻子灰,去往花重锦那里的时候,他顾不上快要起炉的丹药,拔腿就往这边跑。
“东郭祝,你应当知晓,这件事不是官家应不应他服丧几日的问题。”陆慕游冷冷地道。
东郭祝不由地打了个冷战,看向了花重锦,花重锦斯条慢理地将手帕折了折,塞进袖子里。
有什么问题,花重锦都知道,若是郎君娘子们的生辰八字和籍贯都记不住,她还吹什么牛,回去吃自己算了。
东郭祝来之前,她就知道别人不会接这档子事。一方面是两人都是新丧新寡,另一方面则是追溯两人的祖籍,棠姜的祖父乃是崔家流落在外的外室子,这件事在早年间闹得颇大,没几个人不知晓。所以,这二人实际上是同姓,不宜婚配。
花重锦摸摸鼻子,这事儿在鸿胪寺都是有备案的,作为鸿胪寺卿的陆慕游绝对没理由不知道。不过花重锦倒也没觉得这是什么大事,表哥表妹都照样结婚的年代,这都隔出去这么远了,比表哥表妹结婚生傻子的概率不知道少多少。
一时间,整个空气都凝固了,陆慕游看着花重锦,花重锦自知有些理亏,但是又不能说不做这个媒。云捷飞和东郭祝两个大眼瞪小眼,更是不想退步。
“国师,在我来之前,将军跟我说,若是国师大人执意要阻挠,那么,还请国师和花助教三日后移步一趟将军府,习俗是人们形成的,那么遵守不遵守,应该是由神明来决定,还请国师出手卜一卦。”东郭祝终是退了一步,道。
言罢,东郭祝转身走了出去,跟在东郭祝身后的小厮看一眼手上的盒子,再看一眼东郭祝离去的身影,揣着盒子跟了出去。
陆慕游薄唇紧抿着,一把拽过花重锦的手,看了一眼屋中瞪着亮晶晶眼睛看着他的泡泡,还是没有拉花重锦进屋中,转身看了一眼跟在他身侧的云捷飞。
云捷飞二话不说,直接闪身出了院子,顺手将门也带了上去。
“花重锦,这门亲事你不能接。”陆慕游开口道。
花重锦想也没想,“不行,我必须接。”
“花重锦!”陆慕游微微蹙起眉头。
“大人不用多说,我已经打定主意保这门亲事。”花重锦打断陆慕游。
陆慕游伸手抓住花重锦,手腕一个用力,将花重锦扔在吊床上,非常有技巧地一手牵制住花重锦,另一只手卡住了花重锦的下巴,不待花重锦反应过来,陆慕游屈膝压住了花重锦的腿,让她无法动弹。
花重锦瞪大了双眼,下巴被紧紧地卡着,没法发声,现在花重锦心目中的后悔之情若滔滔江水连绵不绝啊,之前担心她娘接受不了同姓的问题,提前让花容带她娘出门了,现在她的看门猫也被她自己关了起来,真真是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
“花重锦,你明知道他们同姓不宜婚配,而且我之前便暗示过你,鸿胪寺不方便插手军队的事情,不要搅和到党派之争去。”陆慕游一扫方才的云淡风轻,声音中带了一丝气闷。
花重锦眯了眯眼睛,那日从孟家回来,陆慕游的确有跟她略微提过此事,但是她心中满心都是巫毒殿的任务,也就没有往心里去。完了,这下可好了,万一得罪了顶头上司,鸡飞蛋打。
见花重锦没有反应,陆慕游微微倾身,身上带着微微辛味,让花重锦又想要打喷嚏,偏生陆慕游钳制了她的下巴,花重锦酸意顺着鼻子冲了上来,泪水便掉了下来。
陆慕游慌忙松开手,有些无措地,他不喜女子近身,尤其是那件事情之后,更加避之不及,今日鬼使神差想要训斥一下花重锦,没想到刚说了一句,花重锦便哭了。
陆慕游忽然想起来在陆家的时候,想要知晓外边的世界的风土人情,便随意翻看本话本子,其中里边有句话,说是女人是水做的,现在想来,说得真是对极了。
花重锦吸了吸鼻子,眼泪还在往下掉。陆慕游拼命想着话本子里边秀才的应对法子,有些生硬地将花重锦揽进怀里,迟疑了一下,还是在花重锦后背轻拍了几下,叹了一口气,道:“话还没说几句,怎么就哭了。被人看到了,还以为我欺负了你。”
花重锦乖巧地缩在陆慕游怀中,手指悄悄戳了戳陆慕游的胸肌,花重锦不禁有些诧异,本以为弱不禁风的国师大人应当非常孱弱,花重锦默默收回了爪子,可怜兮兮地道:“这东郭郎君气势汹汹地就来了,我一个连品级都没有的小红娘,哪里敢说句‘不’?国师,你也不早点儿来,你若是早点儿给我撑腰,我就不会应下来了。”
花重锦可怜巴巴的声音传进了陆慕游耳中,带着一点撒娇,带着一点儿鼻音,更让陆慕游觉得方才言辞过于激烈,花重锦又不是他手下那些钢骨铁皮的糙人,现在倒好,吓哭了佳人。
“罢了,是我不好。”陆慕游开口道,花重锦轻靠在他身上,却让他有种岁月静好的恍惚感,“只是鸿胪寺惯常不参与党派之争,无论是夺嫡也好还是争权也罢,陆家都不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