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陆倾之什么都得到了,为何我什么都没有?”陆慕渊有些歇斯底里。
陆辰没有言语,只是轻挥衣袖,陆慕渊眼前一黑,只有陆辰的最后一句话回荡在脑海,“孩子,你自己去看吧。我的三魂七魄早就随着献祭一同散去,你看到的我,只是放心不下你,在你身上种下的一段牵挂罢了。”
待陆慕渊再醒来之时,竟是站在已经被他烧毁了的隐世山庄之中。雪花穿过陆慕渊的身体,飘落在地上,被大雪笼罩的隐世山庄,肃穆中平添了一丝沉寂之感。陆慕渊眯了眯眼睛,面前的房子略微有些眼熟,是了,这是他七岁之前的噩梦,丹炉房。
七岁的那年,他站在房中,守着丹炉,丹炉的火焰熊熊燃烧着,不时发出可怖的“噼啪声”,不知是丹炉中炼烧的长虫还是准备进炉的蟾蜍,他总觉得若有若无的低泣和挣扎的声音会在这丹炉周边响起。
“啪!”一声振聋发聩的爆炸声响彻在耳边。陆慕渊勾唇挑起一抹没有温度的笑意,走向了丹炉房。丹炉门被炸开,长虫一般的火舌将他推到了窗边,火瞬间将整个丹炉吞噬,相信用不了多久,就会蚕食整个丹炉房。
陆慕渊双手环胸倚靠在丹炉房窗户边,透过窗户看了进去。年幼的他奄奄一息地倒在窗边,丹炉房爆炸的前几日,他刚刚被废了全身的经脉,虽然对日后的生活没有太大的影响,但是他这一生都与武功无缘。此刻有些虚弱的他,根本无法自己站起来逃出去,只能挣扎着向窗外看去,希望有人能够帮他一把。
窗外雪花纷纷扬扬飘落,白雪纷纷何所似,未若柳絮因风起。陆慕渊抬手想要接住落下来的雪,雪穿过他的手掌落在了地上,陆慕渊歪头看向了年幼的自己。
窗边的他苦笑了一声,陆慕渊记得他为何苦笑,因为这个比喻不好,他没有体会过什么叫做柳絮因风起,花开结果叶落,这些都与他无关,他的世界里除了蓍草便是丹药。
远处传来一阵嬉闹声,陆慕渊目光看向了来人,就是这个时候,他心中的怨恨开始生根发芽。
一张与他一模一样的面容上,展现着他从来没有露出来过的笑意。他同胞弟弟推着一个硕大的雪球从后花园方向奔了过来,脖子上乱七八糟地挂着一个围巾,头顶发梢上全部都是落雪,时不时地向后张望着,口中呼喊着什么,面前的火舌舔舐着他的衣角,外面的风呼呼大作,他根本听不到弟弟在说什么,却是能够看懂他脸上的明媚。
而此刻,站在窗外的他,却是清清楚楚听到了少年的声音。
“别追了,你们进不来,这里只有陆家人可以进来。我前几日出去历练,听说若是能够用初雪堆个雪人,就能赶走疼痛,我要把我最喜欢的围巾也戴到雪人身上,哥哥肯定也没见过雪人,我要给他个惊喜!”陆慕游得意洋洋地回身道。
“郎君,您别受凉了,前几日历练受的伤还没有好利索,万一着凉了怎么办?”外头的侍从声音着急地喊道。
陆慕渊面上的笑容僵在脸上,他想了无数陆慕游过来的目的,唯一没有想过的就是他是为了他才进来的。他一直以为是陆辰救了他,直到此刻,看着陆慕游拼尽了全力将窗户砸开,看着陆慕游拖着他出去的时候替他挡住了丹炉二次爆炸的气流,看着陆慕游偏头吐出一口血,还小心地护着他样子。
场景一转,却是陆家祠堂中。陆慕游脊背挺直跪在地上,面色苍白,背上还有一道藤编抽过的印子。陆慕渊知晓这藤条,乃是陆家的家法,带着倒刺,若是使出十成的力道抽到身上,恐怕半条命都交代了。
“明知未来的国师大人正在炼丹,却闯入丹炉房,致使丹炉房爆炸,你可知错?身为次子,忘却影子的身份,不顾尊卑劫持未来的国师大人,你可知错?”陆家长老问一句,手上的藤鞭便打一下。
陆慕游当然知晓事情是什么样子,陆慕游微微闭了闭眼睛,咬着唇道:“倾之愿意受罚。”
“两日后,你去雪山历练,若是一年后你能活着回来,之玄阁便交给你,若不能活着回来,陆家旁支也有不少优秀的子弟。”长老鄙夷地看了一眼陆慕游,转身将藤鞭放了回去。
陆慕游扶着膝盖,咬牙站了起来,伸手将唇边的血擦干净,一字一顿地道:“我一定会回来。我哥哥已经够苦了,若是别人守在他身后,我不放心。”
陆慕渊缓缓蹲下,伸手捂面,他不知道,他丝毫不知道,待他三日后醒来,陆慕游早已不见了踪影,他一直以为陆慕游可以自在地遨游着,他不知道陆慕游替他背了锅,不知道陆慕游为他挨了打,不知道陆慕游带着一身的伤进了雪山。雪山之险,他作为陆家人自是清楚,因为之玄阁的每个人都要去雪山历练,但是时间只有半个月!一年!这是要陆慕游死!陆慕游到底经历了什么,才能在一年后笑意盈盈地站在他面前,送给他一件纯白的狐裘大衣?
陆慕渊站起身时,场景已经转换到了他使计昏迷之后。他为了能够金蝉脱壳,兵行险招,借助一只不知道从哪里窜出来的狸花猫,服了假死之药,被运回了隐世山庄。
此时,他静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