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的睫毛,有些嫉妒地想要去扯陆慕游的睫毛。
花重锦轻轻叹了一口气,白天她睡了一会儿,现在倒是不困了。花重锦翻身侧躺在床上,盯着陆慕游。
今日陆慕游来得也太及时了,而且段凯家也不顺路,陆慕游如何绕路到了段家?若只是巧合,那从认识到现在,巧合也莫名有些多。
她的身边来来去去的人也就那么几个,花重锦眯了眯眼睛,一个一个理顺过来,嫌疑最大的便是花容,无论是花容出现的时间还是出现的方式都太过于自然完美,反倒让人觉得蹊跷。
几年前,正是皇帝刚刚继位不久,前任国师卸任,新任国师上马那段时间。
花重锦做了媒官不久,还没有坐上京城首席媒官的位子。某一日,花重锦百无聊赖地在街上游荡,说来也巧,她的新书明日即将在诸史子发售,她有些放心不下,想要去诸史子看一眼。
“爹,夫人,求您了,让我娘的牌位进祠堂吧!”一个约莫着十二三岁的小娘子穿着打满补丁的衣衫,头上戴着一朵素白的白花,抱着一尊牌位,跪在地上苦苦地哀求着面前的中年汉子。
而汉子身上的衣衫虽不是绫罗绸缎,却也没有补丁,看样子应当是来京中做买卖的小商户,而在汉子旁边,跟着个钗着金钗的年轻貌美妇人,妇人手上还抱着个婴孩,两人冷冷地看着跪在地上的小娘子。
“不过是个贱妾,死了就死了,还想让我家官人为她披麻戴孝吗?你要不要逼脸?”妇人冷哼一声,出口便是谩骂。
“你胡说,我娘不是妾,我娘才是正妻!爹,我娘不顾家中的反对,执意跟您奔走京城,您不能这样对待我娘啊!”小娘子哭诉道,伸手拉住了汉子的衣襟下摆。
“胡说什么!”中年汉子踢开了小娘子,骂道,“你娘是我新买的妾室,她没有福气享福!我身边这位才是不顾家中反对,与我在一起奋斗的妻子!”
“噗嗤!”花重锦不禁笑出了声:“这位郎君还真是幽默诙谐,您旁边的娘子不过十六七岁的样子,原来您在人家三四岁的时候就把人家拐进京城了吗?这个不叫不顾家中反对一起奋斗,叫做拐卖儿童。”
中年汉子面色有些难看,妇人眉毛倒竖,狠狠地朝地上唾了一口唾沫,道:“我们家中的事,你一个小丫头片子滚开!”
花重锦上前将小娘子拉起来,从怀中取出一方帕子,细细地将小娘子脸上的灰擦拭干净,道:“娘子,你爹已经色令智昏,你再求也白搭。女儿膝下有黄金,岂肯低头跪佞人。”
“混账,竟然联合外人来侮辱你娘!”中年汉子看样子是读过书识字的,妇人还没有听明白方才她的话,汉子倒是怒了,“既然如此,我没有你这种女儿,你滚!带着那个贱妇的牌位一起!能生出来你这种腌臜女儿的女人,我恨不得休了她!”
小娘子脸上惨白,身子摇摇欲坠,她知晓她爹无情,没有想到竟然可以无情到如此境地。
“宠妾灭嫡,呵,无论是经商还是出仕,都讲究一个以诚待人,我就看着你能够走多远。”花重锦怒极反笑,伸手拉住小娘子,道:“你愿不愿意跟我走?我娘需要人照顾。”
小娘子转头定定地看着中年汉子,中年汉子一甩袖子,拉着妇人便进了门,狠狠地关上了门,道:“明日换把锁。”
小娘子摸了摸眼泪,跪下道:“求娘子收留,从今日起,娘子就是我的主人。”
花重锦侧身避开了小娘子的跪拜,伸手将她拉了起来,道:“我姓花,叫花重锦。我可没有银钱发给丫鬟,我可以收留你当我的妹妹。你叫什么?”
小娘子歪头想了想,道:“花容。”
花重锦一笑,道:“云想衣裳花想容,花容,不错。”
花容却是摇了摇头,道:“花容要永远记住,在花容被爹逐出家门之时,是花家给了我容身之地。”
门外似乎响起了打更声,花重锦从回忆中醒过神来,眼前陆慕游的面容,浸润在夜色下,花重锦脑海中不禁浮现出“静夜沉沉,浮光蔼蔼,冷浸溶溶月”这句诗。
若花容真的是陆慕游安插到她身边的人,花重锦不禁有些脊背发冷,那么这个人的势力和洞察力太令人心惊。若是随意给她一个人,她绝对不会收,而恰恰是她自己英雄救美救下来的花容,身份无一丝纰漏。再一细想,却是细思极恐。
一阵夜风吹来,花重锦下意识地朝着陆慕游身边蹭了蹭,待回过神来,花重锦不禁失笑,依赖他都已经成了下意识的行为。罢了,再去想花容是不是他的人又有什么意思,自己都是他的人了,反正迄今为止,花容从来不曾做出伤害她和花溪的事情,相反,花容对花溪比自己都上心。
花重锦打了个呵欠,蹭了蹭枕头,闭上了眼睛。不多时,均匀的呼吸声传了出来。
一直熟睡的陆慕游却是睁开了眼睛,伸手将花重锦抱入怀中,吻了吻花重锦的额头,熟睡的花重锦无意识地呢喃了两声,小手攀上了陆慕游的胸膛。
…………
天蒙蒙亮,皇帝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