旺儿看一眼花容,再看一眼花重锦,真的小厮,敢于直面娘子的怒骂,敢于正视郎主的嘱托!
旺儿毫不犹豫地冲上前,一把接过箱子,抱在怀中头也不回地朝门外跑去。
“喂!喂!”花重锦坐在地上,还来不及起身,旺儿早就不见了踪影。
“啊——”花重锦生无可恋地往后一仰,直接躺在地上,双眼一闭,“我想自挂东南枝。”
“别挂了,东南枝撑不住。”花容扯了扯被花重锦拽得有些发皱的裙子,从花重锦身上迈了过去,继续指挥院中的脚夫们放置聘礼。
脚夫们免费看了一场未来国师夫人的大戏,心照不宣地相互对视一眼。大户人家的事情他们见多了,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只是他们真的没见过这种类型的待嫁娘子。
直到夕阳西下,华灯初上,熙熙攘攘热闹了一整天的花家这才归于寂静。脚夫们都在不远处的旅馆里住了下来,因为后日便是花重锦出嫁的日子,他们还得抬着嫁妆去国师府。
“娘子,再吃一点吧。”花容看着花重锦没吃多少就放下了饭碗,劝道。
“东南枝都撑不住我的体重了,还想让我多吃。我就知道你想要看我的笑话。”花重锦嗤了一声。
“锦娘,你自己不好好学女红,现在才觉得拿不出手。再说,花容已经帮了你不少了,若不是花容,恐怕你得直接把布条给国师。”花溪看着二人斗嘴,不禁笑道。
“陆慕游给我的嫁衣实在是巧夺天工,相比之下,我给他做的衣衫实在是惨不忍睹。”花重锦重重地叹了一口气,道,“娘,花容,你们俩今天也累了,多吃点,我真的吃饱了。”
花重锦打了个呵欠,推开了房门。
一开门,花重锦先是一愣,往后退了一步,揉了揉眼睛,没错啊,这的确是她的房间,她的房间什么时候也被箱子占满了?
窗边传来一声轻笑,花重锦猛地看向了窗边。
只见一名身穿霜色窄袖衣衫的玉面郎君坐在窗台上,周身被月光环绕,好似镀了一层仙气,郎君转过脸,方才掩盖在暗处的半边脸的脸颊上赫然可见一枚刺青,看起来好似符文一般,呈现出一半明媚一般邪魅之感。
屡次被黑衣人吓习惯了的花重锦并没有惊惶,反而是淡定地将身后的门关了上去,镇定地问道:“你是谁?”
郎君翘起嘴角,从窗台上跳了下来,走到花重锦面前,道:“我的卿卿胆子真大。”
花重锦一脸震惊地看向了来人,来人身上带着淡淡的辛味,加上这熟悉的声音,正是陆慕游无疑。
陆慕游伸手将半边脸遮住,道:“平时我虽然没有带那半阙面具,却是戴了~人~皮~面~具,因为这枚刺青并不能轻易示人。”
闻言,花重锦赶忙跑到窗边往外看了一眼,关上了窗子,急切道:“那你还不赶紧把面具带上!”
陆慕游伸手将花重锦拉入怀中,道:“说什么开了天眼不能让凡人见到,祭祀时候要带面具,都是陆家编出来骗人的,这个刺青是陆家人以自身献祭的证明。本来怕吓到你,没想到你这么淡定。”
花重锦伸手摸了摸陆慕游脸上的刺青,又凑近了看了看,却是有些疑惑,这刺青不像是从小刺在脸上,而是像近几年才刺上去的。
“那你为何要将真面目示给我看?”花重锦问道。
“在陆家,赐婚也好,隐婚也罢,这些形式都是不认的。若是想要陆家人承认你陆家媳妇的身份,你必须认识这个图腾。”陆慕游狡黠一笑,道:“现在你见到了,要么一辈子都当我的娘子,要么一辈子被陆家追杀。”
花重锦落在陆慕游脸上的手顿住了,“若是有一天你不想要我了,是不是就要杀掉我?”
陆慕游将花重锦的手握在手中,小手微微有些发凉,看起来是真的被吓到了,陆慕游吻了吻花重锦的小手,眼中带着深情和认真,道:“不会有这么一天。若是有一日你嫌我闷,想要休夫,那我就毁容。陆家人脸上的图腾有不一样的含义,所以只要我毁了容,你就自由了。”
花重锦嘴唇微张,看着月光下容颜如玉的青年,摘下了面具的他,真真诠释了什么叫做傅粉何郎,就连图腾都成为了他俊美容颜的点缀。
陆慕游眨了眨眼睛,若是早知道花重锦这么迷恋他的脸,他早就将面具摘了。陆慕游看着花重锦粉嫩的唇,有些想要低头含住,却又怕唐突了佳人,生生地忍了下来。
陆慕游看向花重锦的视线如同实物一般,灼烧着花重锦,花重锦这么被盯着看,有些不自在,把小手从陆慕游手上抽了出来,轻咳一声,“我房间怎么多了这么多箱子?”
“按照规矩,我们这些做臣子的下聘,不能超过皇家的规格,所以一百八十抬已经是上限,我用尽了太古滔滔之力,也没能把所有的东西都塞进那一百八十抬,所以只能趁着月黑风高偷偷运到你房中了。”陆慕游耸了耸肩,有些无奈地说道。
“说好的婚礼前三天不能见面,你怎么还亲自送了过来?”花重锦被陆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