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色都微微变了,但他又不好在此时上前问徐福。万一真的出了纰漏,他此时上前去问,岂不是在徐福心上扎刀子吗?
徐福心中也掀起了惊疑狂潮,但他什么打击没受过?再坏也不会比昨夜的梦更可怕了,徐福面上表情淡淡,没有丝毫的撼动。
原本还想着看笑话的人,此时倒也不得不收起脸上的笑意。
不管他们如何不忿徐福坐上了太卜令的位置,单看徐福此时气度,他们便登时落后了一大截,如此嘲笑下去,还有何意义呢?
众人讪讪地对视一眼,各自归位。
而徐福则是在这个时候将那看守的人叫来了,本以为没戏可看的众人,心脏陡然又提了起来。徐太卜这是要动真格了?
看守的人到了之后,便跪倒在了徐福的脚边,若不是徐福神色太过冰冷,那人或许还会抱住徐福的腿求饶。
“徐太卜,此时确与我无关啊……”那人口中苦苦辩解道。
“你负责看守,你却失了职,且不说偷窃之人与你有没有关系,但你怎么能理直气壮说此事与你无关?”徐福居高临下地看着那人,丝毫没有因为地方露出软弱求饶的一面,便立即心软。
因为常年算命,从某些方面来讲,徐福的思维是相对比较理智的,能令他同情心软的人或事,实在少之又少。
像看守人这样的,徐福并不觉得有何可同情的。
拿什么钱行什么事。
他在这个位置上,享秦国秩,那他便应该全力而为,履行自身职责,若没能履行,他当然也要担责任,真以为跪地求个饶便能免了?若是装装可怜即可得豁免,那岂不乱套?
“我……”那人被徐福堵得哑口无言。他只当徐福为表宽容大度,放他一马,只严令抓住那贼人来呢。
看守人顿时面露苦色,心中忐忑不安到了极点。
“将那日之事细细道来,你何时检查过,何时之前竹简还未失窃,何时之后你便发现竹简失窃,当时你在做什么?都一一讲清楚。”徐福声音冷硬。
看守人不自觉地打了个哆嗦,目光东瞟一眼,西瞥一眼。
“那日……那日,入夜后,我便留守于奉常寺,丑时我曾检查一次,竹简尚在。寅时我去打了些水来,又检查一次,竹简仍在。卯时三刻时,竹简便、便不在了……”
“那时你在做什么?”
“……不、不慎睡着了。”看守人说着再度打了个哆嗦。
徐福冷冷地看向他,目光凌厉,“这还叫与你无关?若不是我态度严厉,你是不是便要随意糊弄过去了?”
看守人趴在地上,身子抖动,一句话也不敢再说。
“徐太卜饶我一次!那竹简我确实不知如何丢了啊!我要那竹简也没用……我……”
徐福打断了他,“你可有看见什么鬼祟之人?”
“没、没有。”
不等徐福开口再说话,苏邑已经上前,看上去精精瘦瘦的身体却是陡然爆发出一股力量,单手便轻松将那看守人拎着衣领提了起来,“有还是没有,可要谨慎着说。”
看守人精神绷到凤凰,登时憋不住爆发出来,高声叫道:“你、你如此对我!实乃严刑逼供!”
苏邑手一松,将那看守人扔到地上来,其余人见状都是不自觉地一惊,仿佛自己也感受到了那一瞬间的生疼之感。
“他在撒谎。”苏邑语气肯定,“干脆送去牢狱一审便是。”
一听“牢狱”二字,看守人登时就慌了,脸上接连闪过无数情绪,慌乱、惊恐……
苏邑严厉逼问的时候,徐福也用目光悄然环视了一圈厅中众人。做贼必然是会心虚的,哪怕掩饰再好,也总会有破绽露出来,除非他的心理素质极强。
徐福正想着呢,就毫无收获地收回了目光。
那个“贼人”还当真心理素质极强啊!半点破绽也不露啊!
也怪不得能在奉常寺偷走竹简,算是有几分本事了。
“送牢狱。”徐福吐出三个字,随后便叫来人将看守抓了起来,押着往外走。
看守人彻底绷不住了,连忙喊,“不,我说!我说!我什么都说!”
徐福骨子里其实也有跟嬴政格外相似的地方,你把我惹火,你说要收场便能收场吗?别开玩笑了。逗着我玩儿也是要付出代价的。徐福眼皮都不带眨一下的,道:“拖出去。”那个拖字被他说得极为冰冷,其余人都不由得打了一个寒颤,连笑话都有些不敢看了,生怕被徐福记恨上。
果然以后还是只能在心底损一损徐福了,哪怕是背地里说恐都不保险啊。徐福此人真不能得罪……真不能得罪……不能得罪啊!
苏邑从徐福身旁走过,低声道:“徐太卜放心,此时我定会继续留意。”
苏邑如此上心,徐福都有些惊讶,他虽然那样嘱咐苏邑,但他并未打算苏邑真的会对此事十分上心,毕竟交情算不得深厚,谁会将此事当做自己的事来时时挂心呢?
“那便多谢了。”徐福不得不又向人道了声谢。
那头看守人被送到牢狱报道之后,恰好嬴政派来查探的内侍与之接应上了,再一吩咐负责的官员,看守人这一遭是不好过了。那个贼人距离被揪出来也不远了。
像模像样地在看守人身上发作一番之后,徐福就离开了奉常寺。
那祭祀礼服怎么一回事,他还没弄清楚呢。
面对早退的太卜令,刚刚被震慑了一把的众人都暂时性瞎眼了。
徐福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