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政还有些恍惚,有些不知身在何处的错觉。
床旁烛光摇曳,窗外月光泄底,夜才刚刚过去一半。
嬴政动了动手掌,却意外发觉指尖触到了一块温热的皮肤,摸上去有些滑。嬴政立刻偏转过头,果然,徐福不知何时又换了个睡觉的姿势,中衣滑开,露出了半截小腹来,嬴政的手就恰好贴在上面。
嬴政再度动了动手掌,手指从徐福小腹上滑过,徐福不自觉地皱了皱眉,小腹往里缩了缩,模样看上去有些可笑。
与他白日里的模样全然不同……
却是与梦里极为相像……
嬴政怅然若失地收起了手指,顿觉自己脑子越发不清醒了,难道是侍医开的那味解毒药出了差错?
嬴政望着帐顶,倒也不知不觉再次入睡了。
翌日宫女前来唤徐福起身时,也不慎瞥见了徐福裸露在外的肌肤,顿时红了红脸,压低声音叫了声“徐先生”。
徐福从熟睡中醒来,注意到宫女羞窘的模样,这才发现自己衣衫有些凌乱,徐福暗道一声,他的魅力无可阻挡,随后便表情自然地将中衣拽下来,遮住了小腹。因为动作太过迅捷,徐福压根没注意到自己的肚皮上平白多了点红痕,就跟被人掐了一样。
因为蜡祭在即,徐福也不能随心所欲地在王宫里赖着了,他早早地去了奉常寺,刚一进门,便听人说起,吕相被罢黜一事。徐福怔了怔,竟是这么快,嫪毐和吕不韦就都被秦始皇扳倒了吗?怪不得秦始皇这么快就动手将胡姬弄死,再带着胡亥回来了。只因为胡姬背后的靠山都倒了,胡姬自然也再无用处了。
徐福在位置上坐下,抿了一口温水后,才低声问苏邑:“那吕不韦如今在何处?”秦始皇难道将吕不韦也车裂了?
“驱往蜀地了。”苏邑压低声音道。
徐福点点头,他只记得吕不韦和嫪毐两人都没有什么好下场,但吕不韦最后究竟下场如何,他就记不大清了。
吕不韦和嫪毐已除,秦始皇在统一六国的道路上又前进了一步啊。
徐福突然有种见证历史进程,推动历史的荣誉感。
不知等到秦始皇统一六国时,他又该是如何与有荣焉?希望等秦始皇踏上始皇之位时,他也能坐上国师之位。
苏邑见徐福微微出神,抬手碰了碰他,“你的额头如何了?”
徐福抬手摸了摸,那里早已消了肿,只是因为他的肤色较白,所以淤痕久久未能散去,顿时将他浑身的清冷姿态,生生转变成了禁欲的味道。这令徐福十分不满。不过伤口都已经存在了,又能如何?徐福只有暗自将那昌平君记在心中,若有机会,定要让那昌平君也摔个鼻青脸肿才好。
苏邑在徐福身边并没坐上一会儿,他是太祝,极有可能在这次蜡祭之中被选中,苏邑自然还要早做准备。
苏邑一走,王柳便来了。
苏邑瞧不上王柳的倨傲自负,王柳同样也瞧不上苏邑的故作淡泊。
王柳在徐福身旁跪坐下来,似是自言自语道:“王上果真雄才大略……嫪毐与吕不韦,都不能阻碍王上的脚步……”说着他突然抬头看向了徐福,徐福被他过分热烈的目光吓了一跳。
难道王柳又要整什么幺蛾子出来了?
徐福冷冷地看着王柳。
王柳却坐在那里动也没动,再没有过去那样,时时对徐福嗜之以鼻的态度,更没有针锋相对的目光了。
“之前你所算第三卦,可……是真的?”王柳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目光紧紧盯着徐福,眼底透着几分灼热。
让徐福想到了某种x教徒。
“自是真的。”徐福只瞥了他一眼,就迅速将目光抽回来,高冷地回了四个字。
王柳低着头,又喃喃道:“或许是真的……或许真有那样一天……我便等着,我便等着那一天的到来……”王柳说罢才又离开,过了会儿,又命人送了点心和火盆到徐福身旁来。
徐福憋住心头疑问。
可能王柳真的神经错乱了吧。
徐福心安理得地享受起来这样周全的伺候。
直到当天当职结束,徐福从奉常寺离开,他都总隐隐觉得背后似乎有一道灼热的目光。莫非他的容貌过于出色,将奉常寺中人都变成断袖了?
徐福上了马车。
而那奉常寺的厅门口处,站着苏邑和王柳,他们都同时看着徐福离去的,苏邑的目光一如既往的深沉又敬服,而王柳的目光却是复杂又热烈。
待徐福坐上的那辆马车渐渐连影子也见不着了,苏邑和王柳才冷冷地对视一眼,随后谁也不待见谁地转身朝着不同方向走开。
王柳这人也不知道打的什么鬼主意。苏邑暗自皱眉。
苏邑此人实在太会巴结!王柳暗自咬牙。
被视为香饽饽的徐福,此刻还在马车之上思虑,若是他在王宫住得久了,不小心勾走了秦始皇后宫中的女人可如何是好?那时秦始皇岂不也将他的第三条腿绑起来,车裂?
徐福这个问题没有考虑太久,因为等他一回到王宫之中,不久后嬴政便将一只竹简放到了他的面前。
“这是什么?”徐福没有擅自去碰。
“蜡祭之礼上,要选一名太卜,一名太史及三名太祝。这边是奉常寺递到寡人面前的人选之名。”嬴政淡淡地说完,顿了顿,“寡人从前对奉常寺知之甚少,便由你来为寡人择选。”
徐福可完全不会想到不合礼宜之类的玩意儿。
他完全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