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舆城,进了城刚搜寻了一圈,便发现了你的踪影。”
阿武说得有条不紊,听上去应该是没有撒谎的。
徐福点了点头。
“原来如此,你的脸这几日可好?”
“用了药,没那样难受了。”但也仅此而已。症状并没有什么大的改善。不过,此时阿武已然选择了相信对方。
除了徐君房,谁还能救他呢?
“这名男子袭击我,是为了令我为他改面相,我不知你从前可听说过这样的说法?”
“不曾。”阿武摇头。
改面相可以说过于逆天了,往严重了说,这就是歪门邪道。当然它不可能在很多人中间传播,因而徐君房在听见王河说让他改命的时候,才会那样惊讶。
只有一些从事这行业的人才会知道,怎么王河会知晓呢?当然,现在徐福可以怀疑,是韩终告诉给他的了。
“我会给人相面,你应该是听说过的。人的命格会由面相来呈现,甚至连一个人的性格、行为方式,都会从面相呈现出来。一个人是走运,还是倒霉,也会在面相上表现出来。舆城中有一个叫王河的男子,他身患恶疾,他那恶疾便和你的症状差不多。十多年前,我为他相面,说他活不长久了,于是他请我为他改面相,被我拒绝了。尔后他却离开了舆城。而你家中出现了一个方士,救了你的命,却让你患上了恶疾。病不可能无缘无故而来,那只有一个可能,就是这病是别人转接到了你的身上。”
徐福顿了顿,“我怀疑那王河最终还是通过别的手段,改了面相,他得到了你的面相,而你却得到了他的面相。当然,因为你本身的命格很好,哪怕是通过这样的阴毒手段和人互换了面相,你也并没有因恶疾而死。而王河若是得了你的面相,他可能会延长寿命,并且占用你的气运。”
徐福的话说到这里,阿武已经面色冰寒,同时死死捏紧了拳头。
假如王河此时在阿武的跟前,徐福觉得王河很可能被一拳爆头。没有谁还可以在这样的时候维持冷静。原本阿武有着美好的未来,但他的未来却被人窃取了,不仅如此,他还患上了恶疾,忍受旁人的冷眼至今,徐福甚至都忍不住佩服阿武,竟然还能坚挺到如今。
“你说的……是真的?”阿武沉声问。
“真的。”徐福道,“现在得找出王河,你才能真正恢复如初。以你我二人之力,自然找不到他。”
“所以我得送你回咸阳是吗?”阿武抬头目光沉沉地看着他。
“是。”
“……”阿武并没有急着说话。
“你很久都没回过家了吧,你害怕自己的病会传染给父母家人,你害怕自己这张脸吓坏家中年幼的妹妹……但是等你治好之后,你就再也不用担忧这些问题了。若你是担忧楚国责怪你,我会令人传出你身亡的消息,等到治好了病,你再回到家中,没有人知道你是阿武。你还是曾经那个俊逸fēng_liú的自己。你的父母会欣喜于终于在有生之年再见到了你。”
徐福的语气很冷淡,但是不可否认,他口中说出来的话,对于阿武有着极大的吸引力。
当一个经历了十年折磨,快要心如死灰的人,陡然知晓自己可以回到从前,可以惩罚那个害了自己的人,可以再安稳回到家人的身边。如何能让他不心动?
黑暗之中透入了久久不见的光亮……
阿武最后确认,自己无法拒绝。
什么楚国,什么秦国……他们要如何打仗,都不关他的事,他只想回到过去。
“好。”阿武终于应声了。
徐福微微松了一口气。
阿武肯答应就好。
“那就休息吧,休整一夜,明日我们就走。”
“那他……”阿武看向男子。
“扔在此处就是。”徐福对那男子可没什么同情心,若是他能活下来,那也是他的造化了。
和阿武会和之后,徐福又再度享受到了被伺候的滋味。徐福放松不少,当夜睡了一个好觉。只不过近来他做梦的频率多了很多,他梦见自己似乎在什么地方见到了韩终。
韩终朝着他投来了嫉妒又怨恨的目光,而此时有人从背后拽拉了他一把。
“别理他,走。”说话的是绷着脸的尉缭。
大约是那一下拽拉的力道有些大,徐福就从梦中醒来了。他揉了揉脖子,从马车中坐起来,然后用阿武打来的水简单洗漱了一下,又吃了些干粮,便等待着重新上路了。
阿武曾经在外漂泊了很久,他的方向感极强,和他一起,徐福便安心了不少。
坐在马车里,徐福又掏出了包袱中的“日记”。
上面记录的事,又琐碎又无聊。
徐福看得累了的时候,就匆匆翻过。
既然他当初来了舆城,那么接下来的城池他很可能也去过,或许这沿途,还能收获不少记忆吧。
正想着,马车突然剧烈颠簸了一下,徐福手中的绢布掉落了下去,他整个人都随着力道往前滚了一下,幸好他伸腿用膝盖顶住了,才没有直接从马车里滚出去。
“怎么回事?”徐福冷声道。
“前头……死人了。”阿武的声音有些阴冷。
徐福有些不明所以,他掀起车帘,往外面瞥了一眼,就一眼,徐福就立马把头伸回来了,那尸体横在路间,他们就这么碾过去了。
“我们得快些离开此处。”阿武道。
徐福和阿武想到一处去了,路间出现尸体,说不准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