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徐福和嬴政在院子里转悠了一会儿,中途还碰上了被胡亥缠得焦头烂额的扶苏,徐福和嬴政没有伟大的帮扶苏解围的情操,于是直接从他们俩身边越过了。扶苏被他们俩的不负责任,差点怄得喷出血来。
这时下人来报,说吴六求见。
徐福的脚步滞了滞,“去把人带过来吧。”
下人应声退下,不一会儿就将吴六带过来了。自打嬴政入城以后,吴六便不如从前那样,能时常且轻易地出入这府中了,加之嬴政前来时,身边带了人,一般有什么吩咐,徐福便顺手就派给他们了,狗腿子吴六有了一种快要从主子处失宠的危机感。
下人领他进来的时候,吴六喜笑颜开,等走近了,见着嬴政也站在一旁,吴六脸上的笑容顿时就被搅碎了。
“庶长。”吴六躬身唤道。
“有何事?”这几个月,徐福实在没休息好,他本身并不擅长军政上的事,但是在这城中,却要包揽无数的事,也难怪主持蜡祭吹吹冷风便病得这般厉害了。现在见了吴六,徐福都觉得有点隐隐的头疼。
吴六扫了一眼旁边的嬴政,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徐福皱起眉,“此处并无他人,你有话说便是。”
吴六点点头,细细说起了城中的事。无非便是,哪个试验成功了,开春应该有食物了,又或者哪个地方已经恢复起来了,又或是什么兵器督造好了,城中防御提升了……林林种种,全是杂事,但若说不重要呢,也不是,事关衣食住行,军事防卫,哪会不重要呢?
嬴政在一旁慢慢听着,始终面带微笑。
掌管一座城,说难不难,但也说轻松,也全然不轻松。
嬴政都惊奇徐福能将这座城接管下来,原本他都以为,徐福会同蒙恬一起,选择弃城而走。
吴六说到最后,顿了顿,“庶长,何大州……如何处置?”
“还留着做什么?杀了。”嬴政插声道。
吴六咽了咽口水,并没有直接应下来。
徐福沉默了一会儿,“去吧。”
吴六点点头,像是还有些话想说,但是又碍于嬴政在此,最后还是默默离开了。
嬴政看了一眼吴六的背影,笑道:“这人有几分意思。”
徐福点头,“一个聪明人。”吴六的确是个聪明人,他能想尽办法让别人感觉到,他是个有用的人。自然,他就能活得更长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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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大州已经在牢中关了有段时日了,他过得连日子都分不清了,只隐约知道外面似乎举行了蜡祭。何大州后悔了,他想要出去了,但是却没有谁愿意再听他说话了,他俨然成了破坏城中人安定生活的罪人,谁还会想要管他是死是活,是否悔悟呢?
吴六来了一趟,只匆匆看了何大州几眼,他走了之后,便再无守卫前来送饭食了。
何大州这才体会到了,饥饿到极点,是何等的痛苦。
奄奄一息之时,何大州嘶声道:“秦……残暴不仁……杀赵人……我定要、定要将秦之暴行,记、记下,流于后世……教后世都瞧一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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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养几日,徐福勉强养好了身体。
“你什么时候回咸阳?”比起自己什么时候离开上党,往赵国而去寻蒙恬,徐福更关心这一点。徐福这才觉得,他与嬴政相处的时日实在太短暂了些,心中确实有些不舍。
“过几日。”
“哦。”徐福的声音低沉了些。
嬴政睨了睨他脸上的表情,心中漾开了笑意,面上却道:“寡人要先与王翦商定下事宜,便不在此处多留了。”说完嬴政就立即叫来下人,领着他往府外去了。
徐福忽略掉心底的那点儿失落,命人找来了吴六。
徐福已经许久没有主动将吴六召来过了,吴六听闻徐福找他,当即便觉得自己终于活了过来,遂忙不迭地到了徐福的跟前。
“咸阳已经派人前来接手此处了,一日后我便要离开,你在城中也付出颇多,若有相中的官职,便告知与我,总不会亏待你的。”
吴六耳边嗡嗡作响,被这句话震得半晌说不出话来,“……庶长、庶长要往何处去?”
“攻赵。”徐福毫不避讳地道。
吴六张了张嘴,神色甚是茫然,“那这里……庶长便不会再管了吗?”从前吴六在城中也就是个普通平民,不过比别人都奸猾了些,若非徐福,他那点儿小聪明,哪有施展的余地?吴六甚至还早早做起了,跟着徐福大展身手、大干一番、成就伟业的美梦呢。现在梦才刚开始做呢,结果就这么被无情地刺破了。吴六一时间有点接受不来。
“有人接手,我自不会再管。”徐福不着痕迹地皱了皱眉,“我也并不喜欢这等琐事。”远不如他每日看看书简,炼炼丹药,没事儿跟人说一句“你有灾祸”来得轻松自在。
吴六死死地咬住牙关,“为何?庶长为何要放弃?难道是因为……因为秦王有令?庶长付出良多,当真甘愿拱手让给他人吗?为何……为何庶长不留在此地,做一方霸主,有何不好?”
“为何要不舍?”徐福淡淡道,“夺下此地,不过为救城中人性命。”当初他也没料到会是这么大一个烂摊子,若不是他向来有始有终,便早在焦头烂额的时候,撒手不干了。这等苦差事,谁喜欢,便让给谁好了。
“若是攻下赵后,庶长还要回咸阳吗?”吴六满脸暴躁,语气里满是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徐福皱眉打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