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远地坠了一辆马车。
队伍慢慢往前走去,眼看着就快要离开了,李信有些焦急了。
徐福却不慌不忙地指了指那离城门不远的灰色马车,“等那一辆走过来,我们再上去。”
“姬丹在上面?”
徐福点头。
“庶长怎会知晓?”
“燕王亲口告知我的,他哪里会想到,我会来劫他的儿子。”用所有人的目光来看,都觉得徐福留在燕国,已经没有必要离去了。毕竟燕王尊他为国师,待他极为信任,又赐他无数金银财宝,甚至连自己的儿子都可以丢给他。这是何等大的尊崇!他还有什么理由离去呢?而且在外的名声,燕国可比秦国好多了。光是关于秦王残暴的版本,在外面就有十来多个。
所以他们谁能想到,徐福从来就没对燕国动过心呢?
如今徐福心里头那根思念的线,一头还悬在秦国咸阳宫里头呢。
李信低低一笑,掩下了眼中拜服的目光。
原是他多想了,对方不管在何处,都能活得好好的。
他们又等了一会儿,那马车才慢悠悠地近了,“上!”
李信闻声而动,猛地蹿了上去,因为距离城门已经有一段距离了,压根没有人注意到这边发生的事。那几个随从被惊了一跳,立即冲了上来与李信拼杀在一起,但李信的手段都是在战场上杀人用的,这几个随从还不够他塞牙缝的。
不过几个回合的功夫,随从们就被打趴下了。
李信按照徐福说的那样,掰开他们的嘴挨个喂下一颗药丸,告诉他们,如果他们乱来,那么他的主人便会催动药丸,他们会爆体而亡。那几个随从自是不信,但李信让他们感受一下小腹是不是灼热非常,喉道口舌都难受得紧……
那几人细细一感受,差点吓得魂都没了。
谁不是怕死的?除了负隅顽抗的一人,其他人都老实了。李信走上前掀起了车帘,里面坐着的人睁开了双眼,“你是谁?”姬丹厉声问。
“公子认不出我吗?”李信冷笑一声,甩下车帘,冲徐福这头低低地喊了一声,“庶长。”
姬丹的心陡然沉了下去,他突然间有了个不好的猜想。
车帘再度被掀起,已经换回男装的徐福上了马车,姬丹见到徐福那张冷淡平静的脸,心中一阵狂跳,久久难以平静下来,脑子里挤满了各种的思绪,他隐隐抓住了什么,但却又什么都没能抓到。
“公子,你被俘虏了。”徐福淡淡地说完,对李信道:“给他也吃一粒吧。”
李信点头,上前劈了一下姬丹的脖颈,姬丹浑身一软,趴倒在马车内,然后被掰开嘴,往嘴里塞了一粒药。姬丹激动地想要呕出来,只可惜他的动作都成了徒劳。李信松开手,姬丹软绵绵地倒在车厢内,哪里还有半分燕国公子的气度?
“走吧。”徐福出声道。
李信点头,立即命人驾车,而他则是守在了马车内,避免那姬丹被激怒之下,做出什么事来。
姬丹好半天才放弃了往外呕吐的动作。他知道徐福的炼药也极为出名,那药吃下去还指不准会怎么样,姬丹心中又是惶恐又是愤怒。这段时间经受了太多的刺激,姬丹半晌都说不出一句话来。
他靠在车厢壁上,休息了好半天才缓过神来,他的声音越发地嘶哑了,“……为何?国师为何如此?”
李信十分不快地道:“什么国师?他乃是我大秦的驷车庶长!小小燕国!庶长怎么会看在眼中?”李信虽然不是个东西,但这个时候倒是记得维护秦国。当然从更大程度上来说,李信就是不乐意听见姬丹说,徐福是燕国的。
姬丹被李信气得够呛,因为情绪过于激动,他的面颊很快就泛红了,“为何?为何!”到了后面,他的声音已经接近嘶吼了。
姬丹的心灵这样脆弱?徐福诧异地看了他一眼。
“不为何。”徐福冷冷地扫了他一眼,“初时公子将我掳至燕国,怎的没有问你自己,为何!”
姬丹面色涨红得更加厉害,半晌说不出一句话来。
他似乎还当真没有指责徐福的立场。
姬丹闭了闭眼,胸中情绪翻涌,是他错了吗?所以现在也没什么可怨尤的吗?
姬丹又被徐福三两句给弄进了死胡同里去。
其实对错之分有时候还真没什么那样好分辨的,毕竟各自在不同的国家,各为其主,姬丹为了燕王,冒着风险来抓徐福,放在燕国人眼中,姬丹便是孝顺的,忠义的,更是不惧危险的勇士。但是在徐福眼中——哪里来的傻逼把我从秦国给带走了!
徐福没弄死他,已经是姬丹好运气了。
毕竟徐福小日子过得好好的,谁想跑到燕国去当国师了!
违背他人意愿,在徐福眼中,就是错的!
徐福冷哼一声,靠在马车内休息,任由姬丹自己在死胡同里打转。
车夫在李信的催促之下,驾着马车疾驰狂奔,渐渐的,他们远离了蓟城……
徐福在蓟城中太过随性,他要去见公子丘从不提前告知,都是说要上门便要上门,说不来便不会来。渐渐的,公子丘也就习惯了他的脾性。连续几日,都不见徐福上门来,公子丘也并不在意,只当是姬丹离去,徐福还有些事要处理,便未及时上前来。
而燕王也一直以为徐福在公子丘府中。
直到燕王又派人来请徐福进宫,那内侍四处都寻不着徐福的下落,这才慌忙了,赶紧到宫中去禀报。
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