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忍不住说了实话,“刚开始便这样说,恐怕不会有人相信。”
“并不需要他们相信啊,只是做个小铺垫,先让这件事埋在他们心中,等到日后,这件事一旦被引燃,就会成为最后胜利的关键。”徐福顿了顿,有条不紊地道来。
“那天火又如何引?”嬴政知道徐福能引雷,但却从未见过他引火,实在新奇。
“何须引?夜间派人偷偷放火就好了,放完火,再假装目睹那火是从天上掉下来的,一传十十传百,谁还记得这个消息最初是从哪里来的?他们只会发现,城中许多处都被天火燃烧,等到杨府也被点燃时,他们便会自动去思考,为何只有杨府一户人家,直接被天火点燃了。他们会不会成为下一个杨家?只要他们开始思考。聪明反被聪明误,他们恐怕会怀疑到杨老板的身上。”
说白了,其实就是舆lùn_gōng势,指鹿为马,三人成虎。
不管事实如何,先添油加醋胡乱说一番,这个时候可不像上辈子那样,辟谣容易。这个时代,谣言一旦传开,便很难制止。
“天火降下之后,又现地动,之后再有冤魂缠着杨府,那镇上百姓又不蠢,自然会将最早关于书秋失踪的原因和这一连串的事联系起来,他们会反应过来,杨老板身上有异样。”
“事件越是似是而非,那么这些人便能自动在脑子里,将事情的‘真相’补全,我们若是派人隐隐引导一番,那么最后,他们就会发现,真相便是,杨老板身带不祥,他做了许多坏事,会给镇上带来祸患。”
“就算平日里感情再好又如何?这个镇子是属于众人的,大部分人都是畏惧祸患的,为了共同的利益,他们昔日对杨老板如何尊敬,今日说不定就会如何厌恶他。杨老板到时候被逐出去,都不奇怪。”
若是那杨老板当真不是个东西,那等他离开城镇时,还可以下手宰了他,这样就再也无后顾之忧了。
想到这里,徐福猛地顿住了。
不对啊,他怎么越发被古人的思维同化了,竟是将处死谁,当做这样理所当然的小事了。
“你说得没错。”嬴政一边出声道,一边忍不住抬起手掌,摩挲着徐福的脖颈。
衣领往旁边歪了歪,露出徐福吻痕密布的脖颈。
嬴政看得有些躁动,他挪开了目光,“你设想出来的法子,都很有意思,也具有足够的威慑力。”
人对于诡异的事情,有着本能的畏惧,更何况是在这样的小镇子上。
说不定到时候,镇上的人还会请徐福去想办法,那正好应了徐福的心思,他只要说一些引导的话,就可以轻松让事情的发展,按照他的谋划来。
嬴政虽然发现其中还有许多不足之处,但是徐福能想到这一步,已经足够出色了,剩下的,便交由他来做了。
一点点将漏洞弥补,使得整个过程一环扣一环。
“此事交给寡人如何?”嬴政低声问。
“这……”徐福有些迟疑。
这点儿小事,交给秦始皇亲自出手?实在大材小用!他会觉得羞愧的。
“不用吧……”
“交给我,你不如仔细想一想,若是镇上的人求到你的跟前,你到时候要拿什么态度应对?你要说什么样的话来引导百姓?”不知不觉嬴政倒是忘记自称“寡人”了。
徐福犹豫了一下,“好。”
这样的小事,若是平常放在嬴政的眼中,他恐怕连多看一眼都不会。
若不是因为自己……
徐福心中微微一动,突然间觉得心上有个地儿,瞬间变得柔软许多。
有嬴政的插手,事情就变得容易多了。
徐福坐在屋子里仔细琢磨着每个细节,而嬴政却在洗漱用饭过后,出了客栈。虽然他走时什么也未说,不过徐福猜测,他应当是去落实计划中的细节了。
徐福忙碌了一上午,等回过神的时候,肚子已经饥饿无比了,他起身到了隔壁去寻扶苏和胡亥,这两人用了食物,正在屋子里玩儿得融洽。
“老师,我们已经吃过了。”扶苏低声道。因为不知徐福在房中做什么,扶苏也不敢贸然去打扰,所以等到饿了之后,就干脆让伙计先送了食物过来。
徐福一点也不生气扶苏没等自己,不仅如此,相反他还觉得扶苏实在贴心得很,因为自己和嬴政没顾得上他们,他们便聪明地自我解决了,实在省事太多!
徐福抚了抚扶苏的头顶,并且很努力地让自己做出慈爱的眼神。只可惜高冷了这么多年,实在不是一时就能掰得回来的,扶苏僵硬着身子受了徐福的抚摸,之后越来越觉得徐福目光诡异,于是忙不迭地以担心胡亥会哭为藉口,匆忙回去了。
徐福看了看自己瞬间空了的手掌,还有点儿怅然若失的味道,不过很快他就将这种味道忘了。
他在大堂里用了饭食。
独他一人慢条斯理地坐在那里享用着食物,其他人都用诡异的目光打量他,毕竟很少有人会在这个时候用饭。
偏偏这个行为诡异的人,长得还很好看,长相加了分,那些人才没对着他露出嘲讽的表情。
客栈门外突地有一道熟悉的身影出现,那人踌躇不前,眼巴巴地看着徐福的方向,但是又因为心中畏惧,不敢贸然上前。
他小心地打量着四周,生怕再碰上嬴政。
这人可正是杨老板那纨绔儿子吗?
他来做什么?
徐福心头的疑惑一闪而过,随即就起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