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由来的著急,这才想到手上还提著一袋都什么东西,随手一藏,就丢到办公桌底下,在其他人进来前,若无其事得走到门边。
杜孝之修长的身影几乎在同一刻出现在门端。
“时中。”杜孝之显然已经被通知他已经到了,男人招招手,余时中就捏捏掌心的汗,会意得走到他身边,这才瞥到门的一角,就愣得停下脚步。
他看到两个熟人,一位双鬓染白,一位英俊挺拔。
“哟,时中,好久不见,我的冰淇淋没有给你添麻烦吧啊?”
☆、一一一
隐退政坛十年的牟蔚廷回来了,牟家贵为历史悠久的政治世阀,其中这一代最有影响力的领导人,当年不顾朝政的反对,力退出政坛这座盘根错节的铁垒,却在此时牟家后继无人的局面下复出收拾残局。
据说这次回来是为了跟他拥有同样姓氏的胞弟。
牟一响原本在新一辈的菁英中能力和声望都很突出,也没有什么不良嗜好和传闻,形象很正面,在下一任首都长候选的声势上极有机会,却因为一场桃色丑闻彻底失利废选,导致都长候选人持悬,党内的局势一面倒向从政以来德高望重,不论资历、手腕和背景都远远雄厚于牟一响的海城市长。
尤其又是牟家人自己捅出来的篓子,牟蔚廷这种老谋深算的政治人怎么可能会放任北都的局势崩盘,还是一个临市的地方官也想北都这座国家核心里分一杯羹,想太美,这趁火打劫都烧到他的胡须上了。
“万如涛,他一个铜臭商人也能关心国家大事了,什么东西,他以为现在局面上明朗化了,掏出自家金库银库就可以把楼青云砸上宝座了,太天真,他以为中央党部的人都是窝囊废,他们一个个老骨头都精成妖怪,他们睁闭一只眼,不代表他们瞎了!这里是哪里,北都,国家首都,中央最高行政核心,郡县制度在我们现在这个年代很抱歉,行不通。”
牟蔚廷虽然表面上看起来精神很耗弱,但说起话来还是响如宏钟,只是底气有些虚浮,看来真的是身体伤到了底。
杜孝之包了一间叶少倾开的餐厅里头的包厢,为牟蔚廷和秦祯洗尘。
牟蔚廷穿著精神,头发和胡子也修整得乾乾净净,但就是斑白了一大片,印象上次见面的时候牟蔚廷的头发还很乌黑,整张脸也是容光焕发,不像现在即使戴著浅色的墨镜,依旧遮掩不住憔悴,眼眶周围都是细纹,彷佛一夕之间苍老了十岁。
“你也真是过分到极点,把牟一响利用到最后一点渣都不放过,把我牟家的人这样搞,我还没成骨灰呢,这样祭拜我,啊?”
杜孝之只是笑也不说话。
“这样对我,还敢跟我嘻皮笑脸,简直狼心狗肺,杜萧的种我认。”他愤愤拍了一下大腿,他这种见惯大风大浪的人难得情绪表露无遗,可见有多气。
“牟一响也真是扶不起的东西,就他那不争气的老子,真是赔上三个诸葛亮都他妈别想站起来,永远只看得到跟他那堆废纸一样虚有其表的垃圾话,他妈脏钱不好好赚,居然还为了个外人连自己的儿子都管他去死,怎么不自己嫁进去算了,真他妈丢死人的老钱鬼,替人舔了鞋底还当是沾了黄金,丢死我们爷姥祖宗十八代的脸。”
“我最他妈来气的是,居然是一个女人!为了一个女人!”牟蔚廷气得守不住脏话,阴侧侧得直笑:“自古英雄败美人,我牟家居然就铁铮铮出了一个。”牟蔚廷狠狠削了杜孝之一眼,笑道:“这女人要也是你的安排,看我不去刨出杜萧的坟狠狠踹他三脚,给不解气的,哼,什么来历?”
回话的却是秦祯,他小心翼翼得横了自家长官一眼:“她是以前一个满有名的资产家凌越的长千金,家里破产前跟万家交情匪浅,她跟万如涛的长子,也就是现在万氏企业的董事长万衢算是发小交情,她和万夫人自还在演艺圈时就一直交好,会认识牟一响也在合情合理的范围。”
“白痴!”牟蔚廷毫不留情斥道:“那女人呢?”
“送医不治死了。”秦祯道:“刺杀牟一响未遂。”
“什么?”牟蔚廷迅速横扫杜孝之,愤怒的大吼:“老七!”
“势必是有人在背后指使。”杜孝之横手跨在椅背,道:“老牟,鱼已经钓出头来了,你就不要客气全部一起收拾。”
“废话,老子都屁颠颠滚回祖国收烂摊了,连个剩屁都别想吃老子的。他奶奶的,居然连我牟家的人也敢动。”牟蔚廷冷哼一声,转头对著一旁转著眼睛乱瞟的余时中粗声道:“小朋友,吓傻了,对付这种脸皮死厚的无赖就要像我这样,不给他一点脸色,就等著他咬断你的脖子用你的鲜血开坊。”
余时中赶紧点了点头,被杜孝之拍了两下大腿。
“讨人厌的臭腮子,亏我还带了一份大礼要送给你们。”他话才说完,秦祯便拿出两个小袋子,里头装的像是盒子,装珠宝的那种。
果然牟蔚廷道:“这是墨翠,我亲自到缅甸找人磐的……小昀,她……她很喜欢,总说墨色的翠玉是最漂亮的黑宝石。”他凝滞了一下,声音带著顿挫,像坑坑疤疤的伤口一般,有些疼,更多的是怵目惊心看得人难受:“秦祯找人作了两对,一对袖扣,一对耳扣。”
杜孝之收了下来,神色淡淡,没有多说什么,余时中正想道谢,杜孝之就示意他把东西交给牟蔚廷。
他随即从口袋掏出一张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