唇畔一饮而尽。入口时仅有淡淡甜味,但不久就觉着一阵暖流从肚腹中向四肢蔓延,慢慢渗入五脏六腑,透骨穿肌,好似被由内而外净化了一次,凝成一份莲花味的体香,整个人飘飘然想要起舞。
“咯咯,‘清莲荷露’可不是你这样品的。”
她轻笑着伸手去拿桌上的另一只瓷杯,拇指和食指捏住瓷杯杯身,修长的中指横托住杯底移至唇畔,从杯口无声吸吮了一小口茶水,美目微阖,一时寂静。再睁开眼时,她悠然轻笑,那张纯美皎然的面容更显得空灵圣洁。
“一口饮尽,怎能体会到‘清莲荷露’特有的精髓?你说是吗,吴姑娘……还是说妾身该称呼你,孙郡主?”
☆、不眠之夜
孙郡主?
我半歪着头不解的看着貂蝉,这位绝世美女看起来是认识我的,不过我心里并没有那种被美女认识的高兴劲儿,反而觉得她说不出的古怪……
沉默的氛围没有持续多久,貂蝉轻舒衣袖婉转走至筝架旁坐下,长袖下两只玉质的小莲花袖坠铃铃作响:“算了,妾身说太多了。既然妾身选中了你,那就且听妾身为你奏一曲《素心吟》,好么?”
貂蝉到底想做什么?
古朴的曲子虽然悦耳,但我的心一点都没有静下来,反倒越来越焦躁。等到她几支曲子弹下来,还没有丝毫停下来的想法,我心中的不安感蔓延到了全身,背后隐隐有冷汗渗出,总觉得今日之事实在太过恐怖,必然发生了我所想不到的可怕事情。
想到这里,我豁然起身,朝着貂蝉温言相告:“貂蝉姑娘,我还有他事在身,下次再聆妙音可好?”
筝弦铮铮一响,貂蝉也徐徐起身,回眸之际,竟有眼泪从她那对好看的大眼睛里落下:“为什么……为什么不可以再多给妾身……一点点时间……”
梨花带雨的美人最是让人心疼,我正怔神之际,香风一拂,她已经来到了我的身侧,双手将我的左手拢在掌心间,眼中的哀伤那样不忍使人拒绝:“请为我留下来,好吗?”
察觉到我的犹豫,她失落的一笑:“再奏一支曲子,就一支,好么?”
我鬼使神差的点了点头。
望着貂蝉欢快而翩然的扑向筝,我却是觉得更加不对劲了,不等她奏完一曲,我索性连告别的话也不对她说了,直接冲出了门。
街上已经没有人了,只有清冷的月光伴随着我,冷风兜头使我冷静了下来。
貂蝉如此刻意的拖住我,也就是说,在我呆在她那里的时间内,必定有什么和我有关的事情发生,而让我能担心起来的只有——不好,阿斗!
我慌乱的向家跑去,心中懊恼万分,如果不是时间关系,我真想给自己一耳光——我就不配当妈妈!连自己的儿子都忘在脑后。这已经几个小时过去了,我上哪再去找阿斗呢!
先回家看看吧,我在心里这样安慰自己,孙怨玄既然也在,也许他送这孩子先回家了呢。
站在家门口,门里面有轻微的响动声。我拿着钥匙的手一直在颤抖,几次都没能把钥匙插进门锁。试探着抬手去叩门,门竟然“吱呀”一声开了。顾不上细想,我一把搡开门冲了进去。
客厅里狼藉一片,一位陌生的银发人正背对着我。我制造出的动静惊动了他,他蓦然回首,身后那束只挽了末梢的齐腰长发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度,透窗的月光跌落在那插着孔雀毛的半片粉色假面上,搭配着丹凤蓝眸,透着一股说不出的妖异。
我呆呆的望着他,脑海中竟有种仿佛在哪里见过他的错觉。
“唔唔!”
打破了这份诡异平静的,是他身前的“蚕茧”——不,应该说是被捆成蚕茧样的小家伙。
我刚迈出一步,假面人忽然低笑了一声,使我不由得停下了迈步。他的笑声像是直接从喉咙里发出,脸颊并没有任何波动。
“嗤嗤!”
两只泛着淡淡蓝光的鹤样东西朝我飞来,我下意识的向侧屈膝准备翻滚,但还是晚了一步,那两只小东西已经分别击中了我的双肩,冲击力将我直接仰面击倒在地。我勉强从地上挣起,那人已经无声的飘到了我面前,飘起的衣袂还未落下,他已出手如电拿住了我的脖子。
“你……”
回望着那两点蓝焰般的眼,脖子上那只冰冷到没有温度的手也没再动作,明明离死亡很近,可是我却忽然间不再惧怕。
窗外忽然飞入一只仙鹤,赫然与孙怨玄送给阿斗那个一模一样,在仙鹤落到那人左肩的时候,他立刻松开了禁锢着我的手。
“哼……算你命大!”
然后我就目瞪口呆的看着那人瞬间穿窗而出,可怜的窗玻璃遭受了二次伤害,啪啦啦又掉了一堆渣滓。
用力拍了拍脸,我连忙去给阿斗松绑。来不及从落了一地的东西里找剪刀,我就随手捡了块碎玻璃割绳子。
“没事了,没事了……”
抱着还在瑟瑟发抖的阿斗,我轻轻拍了